”臣妾上次在祭祀大典遇到個宮女,若是當日沒有她的眼色,臣妾怕是要出糗。“
皇上擡頭,倒是有點詫異,這事皇後并未同他說過。
”她在那日多次相幫,臣妾才避免落下衆人口實。臣妾覺得她倒是可用之才,同宮裡衆妃子也無甚往來,倒是可以獨立出來給個單獨的位置。讓她先打樣給大家看看。”
“如此,這後宮管理起來就更有調理些,也不用找内侍們幫忙調人了。”
皇上聽罷還在考慮,皺着眉不發一言,皇後話已說盡便緊張地喝起茶來等他想通。
隻是一瞬,皇上輕眨了下眼睛,他盯着皇後打量了一會兒,從她的眉眼到鼻子再到朱唇,細細看透了,才道:“依你所言。你是皇後,這後宮之事如何便利自然是按照你的法子來。隻是給的這個位置可要謹慎,許多事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
”這樣吧,你定下了章程後拿給朕,我自會斟酌。”
這個意思就是暫時同意了?
她沒想到皇上會這麼輕易應允,雖是隻拟個大概的章程,那也算是給了她一份信任。
皇後未料到有如此驚喜,方才還等着皇上如若有的批評或者斥責,措辭都已備好,結果用不着了。她喜不自勝,有些忘乎所以,站起身來給皇上行謝禮:“多謝皇上。”
莞爾的笑意帶動着她眼下兩粒小痣,仿佛在閃着黑曜石的光芒。
皇上倒是頭一回見沉穩的皇後面露興奮之色,他道:“入宮後還未見你笑得這麼開心過,挺好。既然話已說完不如先替朕更衣?讓朕先歇一歇。”
皇後自是滿口答應。
替皇上褪衣時,皇後心口熱熱的滿是鬥志,皇上答應了她此事她就得好好拟出一份章程來。
不過更衣更着更着,皇後的臉上也漸漸漫上粉意。
到寝殿見到床榻,就難免想起昨晚皇上在床上折騰她,說是虎狼之君也不為過,都這麼久了她都沒緩過來,今日直接就睡到了午時。
險些錯過和沈香齡的約見。
她将皇上的外裳褪下,皇上身上的龍袍泛着金絲的光,他的手掌漸漸搭上了皇後的腰,皇後順勢慢慢地依偎在他懷裡,沒曾想在搭上皇上肩膀時,突然手指的指尖有被針紮的酥麻之感。
“诶?”皇後眉頭輕跳一下,她迷茫地盯着自己的手。
“怎麼了?”
見狀,皇上的手在她的腰間兩邊停住,低頭時面露疑惑,下巴擦過皇後的額發。
“啊…沒什麼。方才在這兒—”她指了下皇上的肩膀,一向端正鄭重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迷蒙的困惑,“好似有酥麻的感覺,有些痛,但是也不是那麼痛。”皇後關切地靠近,低頭扒拉着皇上的肩膀,難道皇上被人用針紮了?
皇上聞言頓住一瞬,僵硬地往後退了幾步。
面對漸漸走遠的皇上,她蓦然心慌:“怎麼了皇上?您是哪裡不舒服嗎?”
難道是有人行刺?是下毒?還是謀害?她攢着袖子,擔憂不已地望向皇上,腦子裡已出現了許多種解決方法,剛想擡頭喚太醫。
皇上就匆忙搖頭:“不,朕無事。“他定身在原地,手心對着皇後左右輕擺不讓她過來,皇上停了半晌後道,”今日就到這裡吧,朕去養心殿歇息。”他這樣說着又走了兩步站到原地。
“嗯?”
“皇上,若是身體不适,還是叫太醫來看看吧?畢竟龍體要緊。”
怎麼就突然要回養心殿了?
皇後腦子一頭霧水,還想再勸。
“不必,再給我重新更衣。”
皇上已經定奪下來,一雙眼睛沉沉地望着自己。她知曉這是不用再問的意思,于是應聲道,“臣妾…那臣妾遵旨。”
給皇上穿衣時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門口,手指不時地揉搓着,像是在強力忍耐。如衣裳穿好,他會馬上離開坤甯宮。
此刻不離開,想必是因穿衣的規矩,所以乖乖站在原地等着她服侍。
想到這兒,皇後偷笑着,猝然覺得皇上有些可愛:“那皇上晚上還來嗎?”
皇上收回專注的視線,滑過皇後微微勾起的嘴角,細密的肌膚白又透,他目無表情地點頭:“當然。”
皇後一顆懸着的心終究放下,她把皇上翻折的衣領妥帖地撫平。
隻要還願意來就好,今日一事應當與自己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