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聽說,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她假笑着,“反正也不管我們什麼事,不用管。”
“不用管麼?”王堯晟裝作困惑,一臉憂慮,“可是常遠軍不是奉命駐守西陲?如若此事是真的,總是感覺有些不妥。”
沈香齡知曉謝钰憂國憂民的性子,她左右晃蕩了下眼珠子,想到這不是正好麼?
雖聽琴說他已被常遠府的人接回府,可現在也沒有個回信。她可以趁着避暑順便查一下小将軍到底去哪裡了,還可以名正言順地讓謝钰探聽下朝中的消息。
若是真的去了安康鎮也得問清楚他到底是去幹什麼。
畢竟是自己救了他,他身負重任,影響的可不止一個府邸,而是西陲的百姓。
“要不這樣吧,你既然這麼擔心,我便順路去打聽打聽?按你所說确實不妥,如果被皇上知道了可就不妙!”
王堯晟微微一笑,他望着沈香齡,雖她已經答應,可也不能明着讓她去這不像謝钰的性格。接着補了一句,含着擔憂的思緒:“會不會太麻煩,如若讓你惹火上身恐怕不太好。”
“怎麼會!我也不會擅自插手的。就作最壞的打算,他真的擅自回京我就勸他回去嘛。萬一他另有隐情呢?再說了,若是他不聽我的不願回西陲,懷着不好的心思,我就告訴你一聲,讓你同皇上偷偷說,到時早做打算也不錯。”
見她完全照着自己的心意來,王堯晟滿意地用另一手輕輕拍了他倆牽着的手背。
“那麻煩你了。”
沈香齡搖頭:“不麻煩,怎麼這麼客氣?反正我也是出去玩。”她晃晃腳,歪着頭,“你要記得想我哦,休沐了也可以來見見我。”
起初聽她撒嬌隻覺得纏人厭惡,可到了如今,心境早已不同,她直白的喜歡讓王堯晟覺得貼心不已,不需要去猜測她話語中的深意,偶爾緊繃的神經在她這裡能得到片刻的歇息,他甚至是帶着興奮的欣喜。
“開什麼玩笑。我休沐就一日,你去嶽州要路上起碼要七日,我怎麼去?”他略低着頭,靠近沈香齡問。
她今日身上的香倒是淺淡,平日裡人不到,聲先到,聲不到這股香氣就早已飄了過來。他湊在她的肩膀輕嗅了幾下,卻被沈香齡逮住。
沈香齡食指點着他的眉間,像是抓到了采花大盜,眯着眼:“你湊這麼近幹什麼呢。”
王堯晟沒有離遠,他側過臉,掃過她近在咫尺的白嫩臉龐,如果上手一觸自然會留下軟和的指印,驟然覺得喉嚨有點渴。
“你今日身上熏得香倒是很淡。”
沈香齡羞怯眨眼,他的體溫透過空氣彌漫在她臉龐,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發髻。
“今日這一身是向着蝴蝶所扮,那香味味道自然要淺淡些。身為蝴蝶怎麼可以比花還香呢?”她說得有條理,王堯晟不懂這些女兒家的心思,倒是品出了幾分她打扮的用心。
想到她将要走好些時日,這麼用心打扮也不知在路上會不會遇到些纨绔子弟,見她美貌端莊一時起了興緻,騷擾于她。想到這個可能,心裡有些煩悶。
他心頭的怒氣冒了上來,轉而低頭化作輕輕地在她的眼尾輕啄。
沈香齡在他的吻落下後,瞳孔帶着不可置信地震顫,連帶着身體都定住,隻感受到他唇上的微熱從沈香齡的眼尾蔓延開來,到耳後,到頸後。
漫着占有的火擡起她的手上,輕啄在她白皙的指尖……
王堯晟瞥見了她通紅的後頸,似美玉可以随意把玩,目光深邃帶着些得意的邪氣,他故意的呼着氣慢慢從她臉邊離開,不可控制地連連滾動幾次喉嚨,才将自己想要就地占有的心思壓下。
他深深地疏了口氣,帶着缱绻地手指摸着沈香齡的臉,觸感柔嫩像是柔膚又帶着熱氣,他低聲道:“怎麼這麼燙?”
沈香齡雙手揪着裙擺,她縮着肩,紅着臉,已說不出話來,像是挂在枝頭的花被觸碰的輕顫。
聽到謝钰的問話,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她側過身,作出一副不想搭理王堯晟的架勢,嬌聲地埋怨着道:“明知故問。”
王堯晟得意地輕笑,他笑着搖頭,眼裡竟是連萬年積雪都能化開的暖意:“好了,我不逗你了。正事說完,我們現在出去吧?”
他将手背起,手指連連在沈香齡的臉上點滑而過,帶着戲谑的節奏。
沈香齡長睫微顫,她燒紅的臉上還有些恍惚之意。
王堯晟見她呆愣在原地,心想這謝钰倒是很守規矩,恐怕連親吻之事同沈香齡做得少,以至于現在自己隻是輕輕碰了下她的臉而已,她就不敢動彈,全身上下都紅透的誘人。
他起身先行一步,留給她緩和的時間,也留給自己。
他走了幾步,站在這園子裡勉強端起架子,裝作認真觀賞園林的布局,沈府的園子主打就是一個招财,就他這一眼看去盡是招财的花草擺件和蝙蝠蟾蜍的圖案。
沈香齡聽到腳步聲這才從方才的熱氣中逃脫出來,都兩年未同謝钰好好相處過,她輕輕摸了摸眼尾,一親就緊張的不行,真是沒志氣。
她擡手想到指節被謝钰吻過,心裡透着些熟悉與奇怪,說不上來有哪裡不對,但是心裡悶悶得。
沈香齡擡頭望向四周,慶幸地呼出一口氣,還好今日大多下人都去自己的院子裡幫忙搬東西,母親又在後院壓着不讓幫忙,不會被他們發現自己與謝钰的親密之舉。
她在心裡唾棄着自己如今竟遭不住謝钰的親密攻勢,擡眼間謝钰就已走遠,于是提着裙子趕緊跑了幾步。
“謝钰,你要走了嗎?等等我。”
王堯晟轉身。
沈香齡一身的粉色在充滿綠意盎然的園子裡格外紮眼,不知用的是何等料子,陽光一照竟然透起白光,仿若仙女下凡之時的聖光。
方才親昵後留下的旖旎之姿還留在她的臉上,媚态中帶着可愛的明媚奔向自己。
夏日裡蝴蝶甚少,滿園春色卻不及美人一面。王堯晟驟然頓悟,原來女子費心打扮并不是無意之舉,此刻沈香齡宛如一隻真的蝴蝶向他撲來。
他掐了下手心,将手背在身後,頓在原地。
她跑得急,王堯晟便道了句:“我等着你呢,你慢慢走,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