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聽來的謠言?”
迫于壓力,伊維塔俯身逼近愛莎,輕扯她衣角,壓低的聲音,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調查那個組織,不過就是一群十幾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有這種本事?這明顯更像是反叛軍的手筆。”
愛莎斜睨着伊維塔,嘲諷張口就來,“你見過哪個反叛軍一刀将人兩半,一地九轉回腸等人血流幹死的?幻影旅團都是小孩?你腦子呢?你見過哪個小孩能用蜘蛛絲似的念線将人分屍,哦!難不成幻影旅團的人都是天才少年?”
“你去了趟賣場,是把地上的腸子纏脖子上了麼?拜托你聰明點,上回這麼蠢的,墳頭草可都夠喂一整個牧場的牛羊了。”
“天才少年團,”愛莎每個字都浸着毒汁,“您不如說廚房菜刀鋼絲球成精了比較可信。”
全場死寂。
一刀将人兩半,九轉大腸制造者,疑似菜刀成精——飛坦,默默擡頭望天。
十幾歲,能用蜘蛛絲似的念線将人分屍,疑似鋼絲球成精——瑪奇,雙手抱胸沉默。
被誇了,但不确定是怎麼回事,不是很開心。
“你....”伊維塔臉綠了,他瞄了一眼身側的飛坦,眼神示意:你小子難道沒跟她說你是幻影旅團的?
飛坦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細長的尾巴在身後劃出拒絕交流的弧度。
他大概知道愛莎為什麼誤會。當時跟她解釋的時候,他說他隻是搗亂不殺人,可幻影旅團在道上向來是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理念不合。
站在一旁的愛莎見伊維塔一個勁地瞪飛坦,瞬間就皺起了眉頭。她将飛坦攔在身後,指伊維塔鼻子,瘋狂輸出。
“看看看,看什麼看,他是我的!觊觎我的人,你找死麼?”
伊維塔氣血上湧,連連後退閉眼順呼吸,半晌才堪堪吐出一句,“你!會後悔的。”
愛莎“咔嚓”一聲咬碎嘴裡的糖,“總比你蠢死的好。”
瑪奇斜睨着劍拔弩張的兩人,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愛莎這張嘴還真是她沒想到的。不過按俠客調查的資料,他倆似乎并沒有什麼過節,怎麼一見面就跟鬥雞似的?
“夠了!”
奧納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瓷碗裡的剪刀叮當作響。他陰沉着臉,銳利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我不管反叛軍也好,幻什麼團也罷。五天之内,我要看到罪魁禍首的腦袋,十二個賣品一個都不能少的給我找回來!否則...”
未盡的話語裡滿是威脅。
伊維塔未發一言,修長的手指輕推金絲眼鏡,藏住了底下晦暗不明的眸光。
愛莎則漫不經心地嘬着糖棍,眼睛滴溜溜直轉,像隻打着壞主意的小狐狸。
伊維塔淺喘一口氣,他可太熟悉這種表情了,每次她露出這樣的神色,準要搞點事。
事情安排好,奧納德便不再多留,大手一揮像趕蒼蠅似的趕人離開:“行了,都下去吧。”
愛莎眸光一亮,拽着飛坦的袖子轉身就要走,腳步輕快得像是下一秒某人就會反悔似的。
然而,她還是慢了一步。
奧納德的聲音像毒蛇般陰冷地纏了上來:“手上的人,給我留下。”
空氣驟然凝固。
奧納德的貼身管家橫跨一步,直接攔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眼神輕蔑得仿佛在看一隻不知死活的蝼蟻,嘴角甚至挂着一抹譏诮的弧度。
愛莎眯起眼睛,眼底的殺意如沸騰的岩漿,幾乎要噴薄而出。
飛坦則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這個管家。這人跟被他挖了眼珠的那個人,貌似有幾分神似。
角落裡,額頭纏着繃帶的男子幽幽開了口,“會長,我們不是還有要事商議嗎??”
奧納德十指交疊,漫不經心地摩挲着指節,“不着急,等我玩完再商......”
“砰——!!”
一聲巨響,他的話硬生生被掐斷。
愛莎面前的管家如炮彈般砸在了花房的玻璃牆上,整張臉在重重的撞擊力下扭曲變形,貼着玻璃“吱嘎吱嘎”地緩緩滑落,狼狽倒地。
愛莎收腿落地,面無表情,“上一個敢這麼看我的,已經在狗肚子裡變成屎了。”
說完她歪頭看向奧納德:“啊?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奧納德喉結滾動,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眉頭緊鎖,“愛莎,你這是在做什麼?”
愛莎斜睨一眼管家,嘴角的譏諷毫不掩飾:“這狗笑我,你覺得我能忍?”
她指尖勾住脖子上的項圈,輕扯着轉了轉,笑容危險又放肆,“這種眼神看我的狗,老子就是被這項圈炸死,也要濺他一身血。”
她擡手比了個手勢,兩指先點自己的眼睛,再轉向管家,威脅之意很是明顯——
我會一直看着你。
管家癱坐在地,捂着臉,喉嚨裡發出含糊的吞咽聲,眼神卻再也不敢和她對視。
做完動作,愛莎懶洋洋地拽着飛坦,回頭沖奧納德粲然一笑,“所以,你剛想說什麼來着?”
全場鴉雀無聲。
奧納德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怎麼可能聽不懂她的警告。
“......滾出去!”
“好嘞~”愛莎指尖輕挑劉海,拉着飛坦大步離開,背影嚣張得仿佛剛剛隻是随手拍死了一隻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