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煙閣裝模作樣,好在蕭七是個性子單純的小夥子,雖然在二哥身邊被浸染多年,還是沒看出來她是裝的。
“還能走嗎?我……”
他話音未落,那男人的同伴便一齊圍了上來。
蕭七以蕭煙閣為圈,雙拳未動,僅用腿便讓那些人無法近身。
蕭煙閣捂着腰偏頭偷偷瞧他,還不夠,這些人武功太弱,他連兵器都未曾使出。
話說回來,他的兵器是什麼?她從沒見過蕭七使用兵器。
都是些雜碎,做不到試探目的。
她頓覺無趣,正要起身幫他,就被人猛地撲過來。
這下是真的毫無防備,又是蹲着,當即就被撞得摔在地上。
“您……沒事吧,對,對不住,真心對不住。”
蕭煙閣落地時下意識将手撐在地上,手心被蹭破,不算什麼傷處。
但她心情不好,頓時覺得倒黴,帶着幾分怒意擡頭,卻見到一雙好似會說話的藍眼睛,如同最漂亮的西域波斯貓,清澈深邃,昨晚她偷的琉璃珠子都不如他眼眸明亮。
而這般不設防又幹淨的眼神,她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當下她便怒意全無,甚至要伸手,想将這位有些赢弱的少年一起扶起來。
“我沒事,你身上怎麼髒成這樣,沒有受傷吧?”
他身上衣衫破爛,大大小小的疤痕浸着污血,蕭煙閣想扶他都找不到一塊好肉。
“抱歉。”
他輕輕彎起唇角,指着自己那邊耳朵擺擺手,很溫柔地開口問她:“您可以再說一次嗎,我這邊耳朵聽不見。”
蕭煙閣蹙眉,正要開口,就看到擂台旁邊過來一群人,将他們團團圍起來。
蕭七早已解決了那些人,此刻正護在蕭煙閣旁邊,眼神淩厲,顯然也是看出這些人訓練有素,與剛才的混混不同日而語。
為首那人腰肚渾圓,下巴不知道積了幾層肉,此刻有些猥瑣地盯着他們。
蕭煙閣下意識将那少年拉到身側,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蕭七袖中的煙霧彈已落入掌心,蕭煙閣壓下他的手,輕微搖搖頭。
她不知二哥在這北城有何根基,若是鬧大了于他日後行商不便。
“這個不聽話的,”他摸着下巴上一撇胡須,思考了一番道:“眼珠子先挖出來吧,看着多漂亮,跟琉璃貓兒似的,可惜了。”
那人見他們不再動作,以為是怕了,眼神毫不遮掩地打量蕭煙閣。
“這美人兒不錯啊,來人,綁起來丢到車裡去。”
蕭七怒極就要出手,蕭煙閣按住他肩膀,力道之大愣是蕭七也無法立刻脫離。
她将兩人護在身後,臉上全然不見女子被羞辱後的怒氣跟無措。
“這位大哥,這北城哪都好,就是不能報在外的名頭。”
蕭煙閣一笑:“有些可惜,不然您現在怕是立即就要向我跪下了。”
那大肚男人及一衆手下:“……”
那少年顯然是知道這男人背景,見蕭煙閣就一女一男兩人,怕他們吃虧,也愧疚是自己連累了他們。
他伸手在身上擦了擦,才用幹淨的指頭輕輕戳蕭煙閣肩膀,連這樣有些傻的動作,他做來都十分好看。
蕭煙閣偏過頭,就聽到他小聲開口。
“謝謝您的保護,但您還是快些走吧,這人不是好惹的,是我連累你們了,一會我上前挾持這個男人,你們就快跑。”
蕭七冷哼,不好惹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這些臭蟲爛蝦,都不需要小姐出手,要不是人太多,他怕自己與人打鬥的時候小姐出閃失,一個合格的死士是不可能向人求救的!
“美人兒,你這大話說的。”
“我說的是不是大話,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那人有幾分懷疑,能進這北城的人确實都有資本,更何況這少女也隻帶着一個少年,就敢來這吃人不眨眼的奴隸市場。
想來是有幾分真本事。
他也不是色令智昏之人,既然如此……
“你把這藍眼珠的玩意兒給我交出來,這是我花錢買來的,該死的他還敢逃?奴契都在我手裡!”
那少年見他願意放過蕭煙閣他們,心下一松,當即就要走過去。
沒想到被蕭煙閣攔住,她開口:“蕭七。”
蕭七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将那少年護在身側。
那人見狀大怒:“你什麼意思!”
“别氣啊,你看上他什麼,我也看上他什麼了。”
這人的藍眼睛很漂亮,但卻是種罕見病。
雙眸生而藍色,耳朵或聾或聽力缺失,她在邊塞遇到過這種人。
救不了所有人,那她還不能救這撞到她頭上來的一個嗎?
蕭煙閣:“出個價,這人我要了。”
“不可能!”
那人一揮手,後面的侍衛全部上前,一時間劍拔弩張。
“呀,”她有些好笑的看這些人找死:“這是談不攏了?”
“你個小娘們,我給你三分顔色你不要……”
“閉嘴。”
蕭煙閣懶得聽他罵街,她姿态懶散神色嘲諷,抱着臂,聞言下巴一擡:“那就上吧,你們誰來?還是一起上?”
沒曾想那少年立刻推開蕭七,擋在她面前,大聲沖着那男人喊道:“這裡不能動武傷及性命,除非立下生死狀,上了擂台,我跟你上擂台你放了他們!”
蕭煙閣左右看了看他,一身的傷痕,方才摸他脈搏,也沒見有什麼内裡,不像個會武的。
“你會武?”
那少年搖搖頭。
那便不是買去當侍衛了。
該死的色胚,青天白日便這般惡心。
這她便懂了,蕭煙閣懶得再同他們廢話,轉而問少年。
“我若救你出這北城,你的命可能給我?”
少年愣了一下,點頭。
“我是願意跟您走的,但是……”
“沒但是了。”
蕭煙閣擺手:“蕭七,跟他們上生死擂。”
蕭七聞言:“若是他們不敢同我們打呢?”
“直接揍死,一個别留。”
蕭煙閣興奮地瞧着那些人,手掌已經開始癢了。
“出事兒了沒關系,你二爺會來撈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