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就讓她一個人走吧，你去了更添亂。”張文說。

林乲安走出KTV，夜風拂過她發燙的臉頰。她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猶豫了一下，撥通了一個号碼：“喂，顧穆……能來接我嗎？”她還說了地址。

夜風拂過林乲安的發梢，她站在KTV門口的路燈下，盯着手機屏幕上“顧穆”兩個字發呆，這是昨天才存上的電話号碼。

不到十分鐘，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她面前。車窗降下，顧穆的側臉在路燈下棱角分明：“哭了？分手了？”

林乲安拉開車門，聲音悶悶的：“不算分手……我們本來也不算正式交往。”

顧穆輕笑一聲，遞過來一包紙巾：“行吧，你說不算就不算。”

“你看什麼？”林乲安接過紙巾，發現顧穆一直盯着她。

“看你哭得像個花貓。”他指了指後視鏡。鏡中的林乲安眼睛紅腫，睫毛膏暈開一片。

林乲安突然想起什麼，猶豫地問：“那個...你女朋友知道你來接我，不會生氣吧？”

顧穆一臉莫名其妙：“啊？我沒有女朋友啊？”

“那昨天的那個女孩是……”林乲安眨着還帶着淚花的眼睛。

顧穆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似乎在組織語言：“是……我該怎麼跟你說呢……”他轉頭看向林乲安，路燈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睛裡，“我和她是床伴。”

車内的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林乲安呆住了，遠處KTV的霓虹燈還在閃爍，照進車裡，在兩人之間投下變幻的光影。

林乲安輕輕“哦”了一聲，“早知道就不問了，我以為你們是情侶……”

顧穆單手扶着方向盤，另一隻手搭在車窗上：“我不喜歡有固定伴侶，任何方面都是。”

林乲安耳尖突然發燙：“你和我說這些不覺得尴尬嗎？”

“為什麼要尴尬？”顧穆偏頭瞥了她一眼，“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車内一時沉默。

林乲安的目光落在顧穆的後頸上，那個若隐若現的紋身：“你脖子後的紋身是什麼啊？”

“豹子。”顧穆簡短地回答。

“我其實也想紋身……”林乲安小聲嘟囔，“但怕被我哥哥知道。”

顧穆突然笑出聲：“我可以偷摸帶你去紋。”

“真的？”林乲安眼睛一亮。

“假的。”顧穆闆起臉，“現在你才高一啊，紋什麼身？”

林乲安不服氣地撇嘴：“你不才高三嗎？你不也紋身了？”

“我今年都二十了。”顧穆無奈地搖頭，“你才多大？說多了也就十七。”

“我馬上就十七了！”林乲安挺直腰闆。

顧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帶着笑意，“小屁孩，人不大脾氣怪倔。”他的手掌很暖，帶着淡淡的煙草味。

路燈一盞盞後退，在車窗上投下流動的光影。林乲安偷偷看着顧穆的側臉，突然覺得心髒跳得有點快。她悄悄把臉轉向窗外，假裝在看夜景，卻從玻璃倒影裡繼續偷瞄着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