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乲安靠在他懷裡,鼻尖撞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有點酸,腳踝的疼痛也還在絲絲縷縷地蔓延。她吸着氣,小臉皺成一團,卻還不忘最初的“目标”,仰起頭,眼角因為疼痛而微微泛紅,聲音帶着點委屈的控訴:“都怪你……不給我喝……”
顧穆看着她這副又疼又委屈還倔強地惦記着氣泡水的模樣,胸口那股因她冒失而起的火氣像是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滿滿的無奈和一種近乎寵溺的柔軟。他歎了口氣,抱着她的手臂收緊了些,讓她靠得更穩當。
“就那麼想喝?”他低下頭,聲音放得極低,帶着一種近乎誘哄的沙啞,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額發。
林乲安在他懷裡用力點頭,像隻讨食的小動物,眼神濕漉漉的,充滿期待:“嗯!就想嘗一小口……”
顧穆沉默地看着她。幾秒後,他抱着她,轉身,目标卻不是沙發,而是廚房。
林乲安的心瞬間雀躍起來,連腳踝的疼痛都似乎減輕了幾分。然而,當顧穆抱着她走到那個巨大的對開門冰箱前,單手拉開冷藏室的門時,林乲安雀躍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冷藏室明亮的光線下,整齊排列着的,是幾排她熟悉的、包裝樸素的玻璃瓶裝牛奶,幾盒新鮮的樹莓和藍莓,還有幾瓶……清澈透亮的礦泉水。預想中花花綠綠的碳酸飲料罐,連個影子都沒有。
“我的可樂呢?雪碧呢?氣泡水呢?”林乲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在他懷裡掙紮了一下,探頭探腦地往冰箱深處看,仿佛那些飲料會憑空變出來。
顧穆穩穩地抱着她,另一隻手從容地從冰箱門内側的置物格裡拿出一瓶……純淨水。他擰開瓶蓋,遞到她唇邊,語氣平淡無波,眼底卻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氣泡水沒有。礦泉水,管夠。”
“顧穆!”林乲安徹底炸毛了,顧不上腳踝還隐隐作痛,伸手就去推他遞過來的水瓶,氣鼓鼓地控訴,“你什麼時候把它們都扔了!你故意的!”她終于明白為什麼這段時間連冰箱裡的“誘惑”都沒了,原來早被這人不動聲色地清理了!
“對身體無益的東西,留着做什麼?”顧穆理所當然地反問,手臂穩穩地托着她,任由她像隻炸毛的小貓在他懷裡撲騰,那點力道對他而言如同撓癢癢。看着她氣得臉頰绯紅、眼睛瞪得溜圓的樣子,他眼底那點笑意更深了些。
“騙子!暴君!法西斯!”林乲安詞彙量告急,隻能用這些詞表達憤怒,伸手去夠冰箱門,試圖自己尋找“漏網之魚”。
顧穆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她毫無章法的“攻擊”,抱着她,用腳輕輕一帶,“咔哒”一聲關上了冰箱門。隔絕了裡面清冷的燈光和那些“健康”的飲品。
“鬧夠了?”他低頭,看着懷裡還在兀自生悶氣、臉頰鼓鼓的人。她的氣息因為剛才的“戰鬥”而微微急促,幾縷碎發被汗水黏在光潔的額角,那雙總是帶着點怯意的眼睛此刻因為憤怒和委屈而亮得驚人,像燃着兩簇小火苗。
林乲安撇過頭,用後腦勺對着他,表示無聲的抗議。
顧穆抱着她,走回沙發邊,卻沒有立刻放下她。他抱着她在沙發上坐下,讓她側坐在自己結實的大腿上,一隻手臂依舊穩穩地環着她的腰,防止她因為腳踝不适而滑落。
林乲安依舊梗着脖子,氣呼呼地不看他。
溫熱的指腹帶着薄繭,輕輕拂開她黏在額角的濕發。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
林乲安身體微微一僵。
“真那麼想喝?”顧穆低沉的聲音貼着她的耳廓響起,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蠱惑的磁性。他的氣息拂過她敏感的耳垂,帶來一陣細微的戰栗。
林乲安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地轉過頭,撞進他近在咫尺的眼眸裡。那裡面不再是深不見底的寒潭,而是翻湧着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濃稠而滾燙的情緒,帶着一絲玩味,一絲縱容,還有一絲……危險的氣息。
她還沒反應過來,顧穆已經低下頭。
微涼的、帶着清冽氣息的薄唇,精準地、不容抗拒地覆壓了下來,封住了她因驚訝而微張的唇瓣。
“唔……”
林乲安瞬間睜大了眼睛,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抗議、委屈、對氣泡水的渴望,在這一刻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帶着絕對侵占意味的吻徹底擊得粉碎。
他的吻并不粗暴,甚至帶着一種刻意的、緩慢的研磨,唇舌交纏間,帶着不容置疑的引導和一種深沉的、滾燙的索取,仿佛要将她肺裡的空氣都一并吸走,屬于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将她牢牢籠罩。
她被他禁锢在懷裡,身體軟得使不上一絲力氣,不知過了多久,在林乲安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時,顧穆才稍稍退開些許,額頭抵着她的額頭。
他看着她被吻得微微紅腫的唇瓣,看着她迷蒙失焦的眼眸和绯紅一片的臉頰,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低沉沙啞的聲音,帶着情欲的餘韻和一種絕對的掌控力,緩緩響起:“現在……還想喝氣泡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