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什麼不去偷别人手裡的生命樹樹枝呢?”斯蒂芬妮如是說。
“……可是我們無法确定誰手裡有樹枝,存放在哪裡,以及樹枝是否被使用過。”“圖特”猶豫道。
他這樣說是因為,一般來說,精靈族如果有人結婚,不會特意昭告天下,因為她們壽命漫長,一輩子會有很多任伴侶,就和人類交到一個新朋友後不會特意宣揚一樣,這隻是人際關系中的一種,并不比親緣、友緣等别的關系高貴。
因此肉眼很難分辨出某人是否是新婚,甚至是否有伴侶。
因為精靈族并沒有戴戒指的習慣,也不會主動向陌生人暴露自己是否單身。
這對她們來說并不重要。她們也不會特意去提。
所以,最理智也最簡單的選擇其實是——與一個精靈結婚,拿到生命樹枝後想辦法惹伴侶生氣,最後離婚跑路。
可惜這兩個理論上來說對這種事應該更看得開的魔族反倒對自己的貞操格外看重。
“打探一下就知道了,”斯蒂芬妮平靜道,“或者你願意結婚我也沒有意見。”
“……”“圖特”露出吃癟的表情,“……我知道了,就按你說的做吧。”
之後,她們兩人便在一群排外高冷的精靈中艱難打探消息。
可惜不管她們怎麼努力,收集情報的進度依舊緩慢。
更雪上加霜的是,由于她們這段時間不再有那麼多精力花在培養魚塘上,那群被她們欺騙感情的精靈變得非常不滿,她們兩人的名聲也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眼看着任務時限越來越近,她們距離完成任務仍然遙遙無期,“圖特”終于祭出了殺手锏。
“之前做任務的時候,嫉妒魔王麾下那位精靈族同僚欠了我一個人情,我請他來協助我們完成任務。”他說這話時,看上去有些肉疼。
也對,這樣的人情肯定相當難得且寶貴,他又是個卧底,肯定更願意把它用在隐藏卧底身份、完成間諜任務之類的地方,而不是取之于魔族用于魔族。
斯蒂芬妮聽了,沉默了一下,也調用了自己的人脈——她打比賽時認識的選手、評委和粉絲,那麼多人裡總有幾個在精靈族有關系能幫上忙的。
畢竟她和“圖特”分屬不同魔王麾下,雖說是合作執行任務,但暗地裡肯定也得較量一下。
“圖特”為此消耗了一個這麼大的人情,她如果沒有一點表示,到時“圖特”彙報的時候添油加醋幾句,她功勞被搶不說,肯定會被上司問責的。
于是,等斯蒂芬妮大緻打探清楚了哪些人手上有大概率還沒用過的生命樹枝時,那位加入魔族的精靈族終于趕來了。
他甫一出現,我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好……好美……
雖然這幾個月來我跟着斯蒂芬妮她們在精靈族可以說是見遍了各色美人,但像他一樣美得令我心顫的幾乎沒有。
在斯蒂芬妮和“圖特”開會時,他就這樣平靜地推門進來,陽光灑在他束起的高馬尾金色長發上,照出鉑金般清亮的顔色,稱着他白到透明的皮膚和盈盈若春水的淺綠色雙眸,顯得容色驚人。
“幸會,”美人開口,聲音悅耳動聽,“嫉妒魔王麾下第二小隊隊長忒萊斯·法卡隆因,見過諸位。”
我一時看得出神,隻覺得眼睛從出生以來第一次這麼舒服,腦子完全沉浸在他的美色裡,根本轉不動了。
……長這麼好看,不要命啦?
我眼睛都舍不得眨,一直盯着人家看,耳邊完全略過了斯蒂芬妮和“圖特”的話,隻聽得見忒萊斯一個人的聲音——但也隻是聽見而已,完全沒聽進腦子裡。
等我終于回過神來,發現她們剛好在确認行動計劃,我總算提起精神來聽了一耳朵。
由于生命樹樹枝通常存放在神殿統一發放的附有層層禁制的木盒裡,隻有木盒的擁有者——也即新婚夫妻和為她們證婚的那位神職人員才能打開。
因此,她們打算帶着忒萊斯去敲那些疑似有未使用過的生命樹枝的精靈家家門,然後讓忒萊斯用魅惑魔法配合意志魔法操控對方解開木盒禁制,把生命樹樹枝拿給她們,最後再消除對方記憶,掃清她們來過的痕迹。
是的,忒萊斯是個強大的意志魔法師。
要知道意志魔法一向被視為神的魔法,全世界範圍内會意志魔法的魔法師屈指可數,而且大多行蹤不定,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着的意志魔法師。
還是個美人。
咳咳,說正經的。
據我從《女巫守則》裡翻到的為數不多的對意志魔法的解釋來看,意志魔法主要有兩種分支——物理意義上的,和靈魂意義上的。
世界上幾乎所有意志魔法師掌握的都是前者——也即包括吐真魔法、操控魔法、魅惑魔法在内的物理意義上影響人的意志的魔法。
而能作用于靈魂的意志魔法,至今隻存在于傳說中——準确來說,是關于神的傳說中。
雖然我百分之九十敢肯定忒萊斯是物理意義上的那種,但萬一呢?萬一他天資聰穎就會那麼幾個靈魂魔法,然後剛好就能把我從這本魔法書裡放出來呢?
想到這裡,我雙眼發亮,很快又暗淡了下來。
主要是,就我現在這副樣子,先不說對方會不會靈魂魔法以及為什麼要幫我了,我甚至都無法和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