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覺理虧,弱弱地補了一句:
【如果你願意幫忙的話,我可以免費幫你用一次高階魔法。】
她眼珠子一轉,瞬間從平靜切換成狂暴狀态,坐地起價把報酬提到了三次免費高階魔法。
對我來說,三次高階魔法耗費的魂力遠沒有我花在那根完美的生命樹樹枝仿品上的多,但斯蒂芬妮如果願意在過傳送陣時和“圖特”搭句話,哪怕隻能讓他分心片刻,都能極大提高我計劃的成功率。
報酬提高了,我也相應提高了我的要求:
【如果之後他起疑了,你也要幫我打消他的疑慮,不能讓他在交任務前就發現自己的生命樹樹枝有問題。】
“行,成交。”她爽快地答應了。
......
準備萬全後,離開的那一天終于到來了。
兩位還算出名的精靈突然消失肯定會引起波瀾,為了不節外生枝,斯蒂芬妮她們走之前特地開了個舞會宣布了她們要離開精靈族去環遊世界的消息,收獲了一大群精靈心碎的淚水。
擁有上帝視角的我看着斯蒂芬妮和“圖特”得體地應付了一群又一群想趁她們走之前和她們春風一度的狂蜂浪蝶,感覺自己之前對精靈族高冷優雅的濾鏡終于徹底碎幹淨了。
“别看她們現在這麼熱情,我敢肯定,不出一周,她們連我們眼睛顔色是什麼都會忘幹淨。”“圖特”低聲吐槽道。
“那我猜三天,頂多三天她們就會忘掉我們的名字。”斯蒂芬妮看上去心有戚戚,大概是因為,她之前釣到的已經走到談婚論嫁那一步的對象們,在她一周沒主動聯絡感情後,全都和她提了分手。
舞會熱熱鬧鬧地開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衆人三三兩兩離去,走前還非常禮貌地幫忙打掃了衛生,整座府邸幹淨整潔如初。
無論斯蒂芬妮她們來到精靈族最初的目的是什麼,臨走時有這麼多人願意來送送她們,也不算白來一趟。
正如人的一生,出生時可能無法選擇,但死去時如果有一群人願意來送送她,有人懷念她,也算沒白來一趟人間。
對比一下我自己,死了半年了,除了“圖特”這個殺人兇手,居然都沒别人知道我已經死了,更别說來參加我的葬禮了。
想想都很心酸啊。
決定了!假如我有一天能複活,一定要給自己補辦一場葬禮!
咳咳,在此之前,更重要的是我要給自己報仇。
在三次免費高階魔法的誘惑下,斯蒂芬妮毫不猶豫地背刺了從來沒有建立過任何感情的搭檔。
進傳送陣之前,她左手輕輕敲了一下魔法書的封面,讓我做好準備,然後特地轉過身問了“圖特”一個問題:“昨晚舞會上,我注意到你一直盯着一個紅發的精靈看,怎麼?陷進去了?”
“圖特”不愧是專業間諜,即使突然被問了這種問題,也沒有任何異樣的表現:“……馮卡倫小姐,按照您的說法,能夠注意到這一點的您恐怕也不算清白呢……當然,您肯定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為您對我專業性的質疑感到委屈罷了。”
這樣的回答不可謂不完美,然而他的答案對我來說并不重要。
因為他為這一句話分心的功夫裡,我已經成功掉包了他的生命樹樹枝,然後用模仿魔法讓魔法書微微發熱,提示斯蒂芬妮我已經成功了。
斯蒂芬妮敲了敲封面,示意她知道了,然後便不再給“圖特”解釋的時間,徑直走入了傳送陣。
我連忙給自己用了沉默魔法好避過傳送陣的探查,因此沒再聽見“圖特”之後的解釋。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等我醒來,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我睡過了她們的述職。
啊啊啊啊啊——我上學睡過頭上班睡過頭開會睡過頭吃瓜睡過頭也就罷了,為什麼連報仇也能睡過頭啊!
斯蒂芬妮倒是毫不吝啬地向我描述了當時的全部經過:上司一開始并沒有發現不對,幾天之後才突然帶人把“圖特”押進了大牢,現在還沒把人放出來。
“對,就是嫉妒魔王領地的大牢,而且,就那麼巧,他剛好被送到了第二小隊隊長——忒萊斯手上。就是那個幫了我們大忙的精靈。你說有不有趣?而且我記得當時他走之前說期待下次見面,指的該不會是這種見面吧?呃……真是惡趣味。”斯蒂芬妮今天難得不去訓練場,反而跑到一家甜品店吃甜品,說這段話時,她手裡的勺子把一盤蛋糕攪成了泥。
她這些話邏輯上沒有任何問題,但聽完她的講述,我的直覺不知為何一直在叫嚣着有哪裡不對。
以防萬一,我使用了檢測魔法。
這種魔法屬于全知魔法體系内的低階魔法,能夠檢測任何你想檢測的屬性,比如别人說話的真實性。
想當初我向修西斯表白的時候,占蔔師艾薇拉用的就是這種魔法。用于測謊的話,正常狀态下它亮藍光,檢測到謊言會亮紅光,檢測到實話則會亮綠光。
那時我還完全是個門外漢,連這類魔法的名字都不知道,如今我甚至都能親自用出這種魔法了。
我唏噓了一陣,等檢測魔法準備好後,試探着接話,問了斯蒂芬妮一個問題:
【所以他是因為什麼被關起來的?】
斯蒂芬妮聳了聳肩:“這我怎麼知道,我猜可能是因為生命樹樹枝吧。”
檢測魔法亮起了紅光。
好吧,謊話,所以她知道“圖特”被關起來的原因,而且這個原因可能不是因為我那小打小鬧的造假的生命樹樹枝。
那麼問題來了,斯蒂芬妮為什麼要對我撒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