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霍手臂挂着黑色沖鋒衣，對上謝行眼睛問“是我幫你穿還是你自己穿？”

謝行順走外套自己穿上，他一向不喜歡麻煩别人，尤其邵霍，總放不開。

像籠中鳥。

邵霍手插兜，在玄關處拿雨傘，謝行低頭換鞋，将拖鞋擺好，跟在他後面出小區。

——

回到粵城已經是半夜十二點，邵霍停在謝行住的小區門口，他沒有解開安全帶，謝行推開副駕駛門，站在那等他出來然後一起走。

謝行見他沒動靜，敲了敲副駕駛車窗，邵霍降下車窗，手臂搭在方向盤上，側過臉看他，沒說話像是刻意等對方先開口。

謝行欲言又止，雙方僵持誰也不服誰，最後謝行打破僵局問“你不下車嗎？”

邵霍嘴角咧一下，似笑非笑問“下車幹嘛？”

過了好幾秒，謝行擠破頭才想出這麼一個理由，“要不要去我家喝杯茶？”

“我就不去了，我先回酒店休息，明天趕行程。”

“要不要我跟過去？”

邵霍半張臉放在方向盤上，說“不用，明天你好好休息，過幾天我來接你。”

“那我可以給你發信息嗎？”謝行捂住嘴，這句話沒有經過大腦過目，下意識說出來。

邵霍征愣片刻，才開口緩緩回複他的問題“可以啊。”語調參雜些許挑逗還有笑意，眼睛忽然彎一下。

這次輪到謝行錯愕，慌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邵霍不急不躁說“謝行，那是我的意思。”

謝行微愣點頭，半響張開的嘴唇又閉緊。

邵霍也不着急，等謝行把話說出來。

“那我回家了。”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話。

“好。”邵霍看着謝行的背影漸行漸遠，從口袋裡掏出包煙，抽出一根叼在嘴裡，摸摸口袋打火機沒帶。

心煩意亂，邵霍幹脆将煙放回去，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個一步出了問題，刻意換個收斂的相處方式，一步一步靠近，反而謝行越跑越快了。

明明能感覺到謝行也喜歡自己，可為什麼他總是回避自己的感情。

還是他根本沒有意識到。

深吸一口氣，啟動車往酒店方向去。

謝懷芷在客廳等着謝行回家，即使自己困得不行也要硬撐着。

謝行點開密碼推門而入，謝懷芷瞬間精神，笑着面對他說“哎呦呦，回來了呢。”

燈光呈橘黃色，謝懷芷的黑眼圈掩蓋不住，憔悴的臉寫滿疲憊，謝行換好鞋子，心疼道“怎麼不去睡覺？”

謝懷芷愣住，她沒想到謝行第一句話居然會是這個，實際上她為了能擠出點時間陪謝行已經三天睡眠時間不超過五小時。

強壯鎮定，坦然自若說“我不困就等你咯。”

謝行一看看穿謊言，看破不說破而已“姐，我沒在這個月過得怎麼樣？”

“還可以吧”謝懷芷突然欲言又止，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壓根沒想過怎麼開口，想想還是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謝行很少見謝懷芷這副面孔，放下手水杯走過去坐在她旁邊。

“姐，你有什麼事？”

謝懷芷深吸一口氣反正遲早要說，不敢說隻是想給謝行立個好榜樣，畢竟沒有人能教他了。

“我跟公司女同事在一起了。”

謝行并沒有想象中那麼驚訝，異常的平靜，這也讓謝懷芷一度懷疑謝行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或者是覺得這不算什麼。

良久，謝行開口說“那很好啊，希望姐能幸幸福福的。”

謝懷芷很感動，這些字一個一個砸進眼眶裡，大顆大顆眼淚滑過臉頰。

謝行從桌子上抽出紙巾，為她擦拭眼淚，“我真的要謝謝你，給弱小無助的我一個家，所以姐幸福我也幸福。”

謝懷芷哽咽道“什麼啊，你也要幸福不是因為我而幸福。”

“好。”這一時刻，謝行竟然想到了邵霍。

“你有女朋友沒？”謝懷芷忽然問。

回到浙城應該有見到之前的同學才對，總歸認識一些新人了，不能執着與過去。

“沒。”

謝懷芷也沒指望他能找到女朋友，謝行是個很遲鈍的人，她看得出來，腦子很久才反應過來，尤其是對感情，行動搶先一步，腦子卻跟不上。

人又不主動，謝懷芷開始擔心了。

辛苦養大的弟弟，卻要孤獨終老，想想就心酸，總覺得要做點什麼。

“那個弟弟啊，我公司很多美女你想不想認識？”

謝行搖頭“我現在不想戀愛。”

“認識認識也是可以的，長這麼帥對吧？”

“不想認識。”

“……”謝懷芷無語，“好吧，随你我先睡覺了，你肚子餓的話泡桶泡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