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屬于她的并不是外表上的精緻端莊,如果一層一層的剝開,會發現她很是辛辣嗆口。
隻是不知道她的心到底是什麼顔色。
回到府中,南宮回正在等他。見到李承璟,他趕忙迎上去,“殿下……”卻在看見沈如玉的瞬間閉上了嘴。
李承璟看看南宮回,又看了一眼沈如玉,“沒事,你說吧。”
南宮回猶豫了一下說道,“戶部籌到的銀子在運往庫房的路上,被山匪給劫了。”
李承璟聽了卻沒有吃驚,隻是淡淡的問了一句,“戶部現在什麼反應?”
“回殿下,戶部尚書羅大人去了清明寺。”
“哦?現在求神拜佛還有用嗎?”
“貴妃娘娘最近一月都在清明寺代皇上為百姓祈福。”
“替我寫個折子,明日早朝,我有本參。”
待南宮回離開後,沈如玉逼近李承璟問道,“赈災銀子被劫是你安排的吧?”
“是。”李承璟毫不掩飾。
“那可是給百姓的救災錢!你拖一天,百姓就多餓一天的肚子!”沈如玉眼裡有着隐隐的怒氣。
“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天賜的機會!”李承璟有些煩躁的來回踱步,“你不知道戶部的賬有多難查。戶部尚書,是陳貴妃的遠方表哥!”
“不管用什麼理由,你也不能這麼利用老百姓的救命錢!”沈如玉寸步不讓。
他們将士曾經在戰場的厮殺是為了保衛國家,讓老百姓能夠安居樂業。結果這些大臣皇子們,卻在關鍵時刻隻想着鬥争想着奪權。
看着她清澈而堅定的眼睛,李承璟猶豫了。戶部之前像個鐵桶一樣,一點風都穿不過去。
現在終于有了一個機會,可以借戶部赈災銀被劫趁機查賬,一定能找到他們平日裡貪墨的證據。
“我隻需要三天!你根本就不懂!”他有些煩躁。沈如玉之前一直都溫柔謹言,今天這咄咄逼人的樣子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不懂你要如何算計戶部,我隻知道流離失所的老百姓又要晚上幾天或者還要多少天才能拿到本該屬于他們的銀錢!”
李承璟不是一個不體恤百姓的皇子,否則他也不會在赈災中處處為百姓考慮。這也是為什麼沈如玉敢這樣指着鼻子罵他的原因。
她在賭!賭他聽得進去,賭他一心為民!
良久,李承璟叫回南宮回,“設計一下,把銀子弄回來。”
“殿下!”南宮回大吃一驚,“這時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借機參戶部尚書,甚至還能查到戶部的賬!”
“我都明白,但是,”李承璟深深的看了沈如玉一眼,“我們再想想别的機會。”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的話讓他不能拒絕。
“隻要你是為民,我可以幫你!”沈如玉見李承璟終于同意了自己的說辭,便也讓了步。
隻是南宮回被氣得夠嗆,聽到沈如玉這樣說,他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來,“哼,你又能有什麼辦法!”
“不勞南宮先生費心,我自有我的辦法。”沈如玉胸有成竹的回到。
是夜,戶部的赈災銀錢突然又回到了庫房,綠林好漢留書稱不動百姓的救命錢。
戶部尚書羅成原本正在頭痛,準備告假不上朝躲避赈災銀丢失的責罰,現在事情迎刃而解。
他忍不住對着門外天空拜了拜,也不知道是老天有眼還是貴妃照拂,總之現在尚書的帽子保住了。
天氣放晴幾日後,因為暴雨山洪流離失所的難民們也逐步被遷回了原籍。帶着發放的糧食,種子與銀錢回到家園進行重建。
京城裡面也恢複了往日的繁華。路上行人摩肩擦踵,飯館茶樓也都重新開張了。
墨閣,這家書畫鋪子挂出了告示,要做一場名家書畫的義賣。書畫賣資将會拿出一成捐助給受災的鄉村。
這消息一下傳遍了京城大街小巷。原因無他,墨閣說是一家書畫鋪子,實際是一座書畫藏品樓。裡面有不少名家精品,平日裡也不是誰想買就能買到的。
這次京城裡愛好書畫的收藏家們都開始摩拳擦掌,更何況還打了個善名,誰都想來參與一把。
開場的這一天,全京城大大小小世家官員王爺們都來了不少。墨閣也未食言,一水的大家作品挂滿了整個二樓的展示面。
這排面,不由得讓那些收藏家們啧啧贊歎。一個帶着銀色面具,身着藏青色長袍的人站了出來。
“各位,墨閣今日的展品已經全部放在這裡。凡是有看中喜歡的,等會可以私下找我競價。”
此人便是墨閣的老闆,沒人見過他的真容,隻知道老闆年紀不大,但家底雄厚,能夠有辦法弄來各大家的作品藏品。
一瞬間人如水流一般散開在樓中,各自品評自己所愛的作品,看中的立馬私下去議價了。
人群中有一身着月白色緞面錦袍的年輕男人,長得一般人卻很是傲氣,看人都是擡頭再往下瞅,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看清。
“老闆,我要那副千鶴圖!”男人帶着小厮到了老闆面前。
老闆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隔着面具年輕男人都感覺到了老闆的輕視,“你買不起。”
“你小瞧人了吧!知不知道這是戶部尚書羅大人的公子!”小厮叫嚣起來,引得旁邊的人注目。
年輕男人伸手作勢讓小厮閉嘴,“老闆隻管說個價,我父生辰快到了,他一向喜愛白鶴。這副畫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