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回來了。”
沈如玉回到府裡時,李承璟今日竟然沒有出門。随着太子現在朝中勢頭起來,太子府也潛移默化的跟着有了些改變。
比之之前的冷清簡樸,現在看起來多了些貴氣風雅。現下李承璟正坐在院中亭子裡,面前擺着一壺清茶兩個茶杯。
俨然是在等人。
“今日天氣不錯,不如同我在這裡品茗?”
他今日穿的有些騷包,珍珠白底銀紋纏枝的緞面錦袍,襯得他俊朗雅緻。長發用一枚金冠簡單的束起,平添了幾分少年氣。
“好啊。”她施施然走到旁坐下,李承璟為她倒上一杯茶,抵住下巴玩味的看着她。
沈如玉剛擺脫身後跟蹤之人,額上尚有些薄汗。陽光下她臉上的薄絨可見,臉頰像豐美多汁的水蜜桃。
“夫君為何這樣看着我?”
她淡定的喝着茶問道。
“看夫人美貌,不由得心生向往。”李承璟的話還來的是沈如玉一個白眼,若他是貪圖美色之人,自己還用得着這麼費勁?
“我是真心實意的誇贊夫人,不光容貌過人,智謀也是當仁不讓。”
“不敢當,妾隻是一些小聰明罷了。”
“夫人可曾聽說鎮北軍的事情?”李承璟直起身子盯着她的眼睛問道。
“鎮北軍駐守邊關,邊境穩定,無人不知。不知夫君何意?”
“我說的是袁朗将軍。聽說他因為貪墨軍饷,通敵叛國,被斬殺在回京的路上。”
“夠了!”沈如玉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努力調整平複了一下,冷着臉說道,“夫君近日對我百般試探,看來是忘了我之前為你做的種種事情了。
天氣有些熱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敷衍的行了一個禮,沈如玉便轉身離去了。李承璟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裂開的杯子,看來她對袁将軍的事情真的很在意。
但是袁家并沒有這樣年紀的女孩子,大家都知道袁朗并無兄弟姐妹,隻有一個獨子袁青钰,欲投敵中了敵軍埋伏也死了。
最近李承璟對她的猜測愈發多了起來,有猜測并不算什麼,畢竟她頂着丞相女兒的身份。
但這猜測越來越靠近袁家,沈如玉的心中難免有些煩悶慌亂。
父親的事情還未有明顯頭緒,李承璟又不知是友是敵,這時若是身份被發現,必然對後面查出真相有所阻礙。
回到房間關上門,沈如玉恨恨的将帕子扔到桌子上。這個李承璟,真是個難纏的角色。
之前想着嫁給這個病弱又窩囊的太子,便有一個查出真相的好平台,結果現在卻是多了個渾身是刺的障礙,不得不更加小心行事,這怎麼能讓她不憋屈。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李承璟有事出了府,沈如玉帶上從那人身上搜出的鐵箭,換上夜行衣也溜了出去。
下午她出門時,已經按約定做好了記号。到了荒宅,青山早已等在裡面。
“阿钰,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嗨,别提了!”沈如玉見到青山才放松下來,“今日又被李承璟試探半天!”
“阿钰,要不你幹脆離太子府吧!這李承璟如你所說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何況他身邊還有謀士和武将!一旦被發現了,後果很危險!”
“不行,好不容易查到些眉目。如果不是太子妃的身份,我很難接近皇宮,想為父親報仇更加難了!”
“但是義父的血脈隻剩下你了!”
“我自有辦法,你做好我交待你的事就好!”沈如玉還未想到破局之法,隻是她自小倔強,沒有到最後一刻,決不能放棄。
“青山,你來看這個!”她掏出帶來的小鐵箭,“可認得?”
袁青山拿着鐵箭在燈下仔細檢查了一遍,“這鐵箭鍛造十分精良,并非民間鐵匠的手法。倒像是……”
“兵器!”
“對,”青山驚詫的問道,“你從哪裡得來此物?”
沈如玉将白天被人跟蹤,跟蹤之人又死于暗箭的事情一一同袁青山說了。
“意思就是,跟蹤你的人不止一股勢力!”
“對,我感覺被我發現的跟蹤者,并不是要傷害我。但是後面來的人,出手狠辣,目的不明!”
“一般兵器上會有标記,根據标記來判斷所屬軍隊。這個上面,你看這裡,”青山對着光線指給沈如玉看,“隻有在箭的尾端有一個細小的如狼眼一般的圖案。”
“狼眼?”沈如玉的腦中出現了那個一閃而過的狼紋身。
“我會去調查的。你最近一定要多加小心,以防幕後之人對你下手!”青山将鐵箭包好收起。
“想的頭痛!陪我練練?”沈如玉抓起銀槍,笑顔如花的站在兵器架子前。
袁青山沒說話,腳踢到兵器架子往上一勾,他慣用的刀便飛到了他的手裡,“來吧!”
一時間院中刀光劍影,身影交錯。袁青山知她心中不悅,并未留手,招招兇悍。
沈如玉反而越打越開心,好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的感覺了。想當初在北疆,每日馳騁疆場,一杆銀槍打得烏蠻人見之如鳥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