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随手拉住一個奔跑過來的小厮,“請問這是怎麼了?”
小厮提着水桶,忙不疊的說道,“走水了!火勢剛才很大,現在差不多快熄滅了!還請三位大人回到房間,應該是無大礙了!”
“哦……”三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既然說無事了,還是在房裡待着吧。
關上門,王大人一臉凝重的坐下來。燈光下他展開手掌,裡面塞了一個紙條。
打開一看,是自己夫人的筆迹,“已無事。”旁邊還畫有一個小烏龜,王大人看着烏龜笑了,這是他幼子最近最愛畫的圖案。
他看了看外面,吵鬧聲漸漸弱了。他将紙條在燈上燒掉,走過去拍了拍門,“來人啊!我有話要禀告!”
黑衣蒙面人沒有戀戰,與暗衛匆匆交手幾下便放了煙霧轉身消失了。暗衛疑心是調虎離山之計。
待他們趕回禮部,人倒是一個都不少。隻是蕭玄那邊,得到了題官王大人要求面聖的消息。
“真是一群廢物!”蕭玄氣得将匕首扔到了地上。
旁邊地上躺着的是已經被剜掉膝蓋骨的沈知行,隻見他身上全是血迹,無聲的躺在地上,隻有微微上下起伏的胸口,還能看到一絲活人的氣息。
題官王大人在皇上面前,承認是自己失職,在上茅廁之時,将題目帶在身上,随後掉到了茅坑裡,便沒有撿回來。
而自己也沒有想到這樣的題目都會被撿走。在得知因為自己的失職造成科舉考試題目外洩後,害怕被處罰。
便想到了那日在院中遇到的丞相大人,推說到了丞相大人的身上。現在心中深感愧疚不安,特來請罪。
在殿上,皇上問大皇子李承璟與二皇子李景煜,對于題官王大人,應該作何處理。
李景煜說,“兒臣以為,這件事情王大人雖有過錯,但不是有心為之。紙掉到了茅廁,誰也不能想到竟然還能被利用。判他一個過失失職之罪,貶官即可。”
太子李承璟卻說,“在這件事情上,王大人有錯,還有大錯。其一,他不應将題目帶出題房,其二,他不應隐瞞此事導緻丞相收到牽連,其三,因為他的失職,導緻此次科舉出現失誤。所以兒臣以為,王大人應該革除所有官職,貶為庶人,流放三千裡。”
朝中大臣不由得私下悉悉索索的議論起來,皇上撚着胡須,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李承璟。
而後他開口道,“太子言之有理。科舉乃國家選拔人才的大事,出了這樣的事情,必須嚴懲。”
“你啊,”皇上轉向二皇子說道,“你就是太心軟了,向你哥哥好好學學。”
李景煜謙遜的拱拱手,“是,父皇。”
“父皇,沈丞相他現在還在暗衛營!”李承璟趕緊趁機向皇上求情,“丞相他确實是冤枉的。”
“哦,那就放出來吧。”皇上皺了皺眉頭,“讓他好好将養身體,好了再上朝。”
“啟禀父皇,丞相他,怕是沒辦法再上朝了。”
丞相府中,沈知行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床前沈卿卿與沈如玉都在,沈卿卿的眼睛紅腫,眼淚沒有停過。
沈如玉則是悲痛又憤慨,她狠狠的錘了一下桌子,“這個蕭玄!做事真的是太過狠辣!”
“暗衛營就是這樣的豺狼之地,他們這次就是要逼退父親。”沈卿卿用帕子為沈知行擦去頭上滲出的汗水。
大夫雖然已經來看過和包紮了傷口,但是雙腿時不時襲來的劇痛和因為傷口導緻的高燒,讓沈知行一直處于昏迷之中。
蕭玄在得知王大人去請罪之時就已經将沈知行送回了丞相府,看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很是清楚,原本他也隻是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将沈知行從丞相之位上趕下來。
看到飽受折磨全身都是血的沈知行,沈卿卿差點就暈了過去。沈如玉執意要在家多陪她幾日,直到将沈知行完全安頓好。
隻是遭此一難,沈知行的雙腿是徹底廢了,再也站不起來。
對于此事,李承璟恨得咬牙切齒。在朝堂上,他提出蕭玄在沒有實證的情況下對丞相用重刑,要求對他施以懲戒。
皇上卻含糊其辭,隻是叫出了蕭玄,當着滿朝文武的面,罰了兩年的俸祿,要求三個月不得出門。
李承璟還想說,皇上卻有些不高興的說,“丞相那日去禮部,也卻有不恰當。蕭玄如今已經受罰了,此事就罷了吧。”
“什麼就罷了!丞相的腿被毀了就罷了?!”沈如玉聽了朝堂上發生的事情,氣的提刀就要出門。
“現在皇上擺明是在偏袒蕭玄,”李承璟趕緊拉住沈如玉,“哎哎,你别沖動啊!”
“這個蕭玄,先是殺我父在前,現在又毀丞相在後!我兩個父親都如此遭難,你讓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沈如玉握着刀的手在發抖。
“上次我們搶了戶部尚書一位,這次是他們要報複回來。”李承璟握住她的手,“我一定會為你的兩位父親讨回公道!隻是現在皇上還不知道蕭玄的真面目,我們還要再忍忍。”
他一點點掰開沈如玉的手,将刀從她手裡拿了過來。
“我恨我自己沒用!不光沒能保護父親,現在還被他用身份威脅!”
“别急别急!”李承璟将渾身顫抖的沈如玉擁入懷中,耐心的一下一下撫摸着她的頭發,“我們會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