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為自己得了指令的裴硯當即起身,到客廳裡找了個罐頭過來。
隻不過重新蹲下的時候,他的手機上正好顯示出了搜索結果——貓被打屁股後生氣怎麼辦?
回複:
【你是不是沒給主子服務到位,打得不夠久?】
【主子說他享受夠了,讓你停下你不停,你xx】
開罐頭的手一頓,裴硯有些疑惑地往床底下看去,陸聿甯已經換了一個屁股朝他的姿勢把頭邁進了床腳裡。
“……嗯,你剛才是舒服的?”
陸聿甯連忙擡爪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别說了别說了我謝謝你。
他決定給裴硯羅列第三百二十項罪名。
好在這麼折騰了一番時間已經過了淩晨一點,裴硯大概是有點愧疚,把罐頭放在了床底就沒有繼續糾纏的意思。
陸聿甯聽到他上|床的聲音,終于才把腦袋從床腳上挪開一點,呸了幾下把剛剛不小心噎進嘴裡的毛給吐了出來,有些哀怨地盯着那罐罐頭看。
明天、必須要走!
再不走他恐怕都要找根繩子把自己吊死在這裡。
陸聿甯枕着爪子,咪咪喵喵地把裴硯罵了個百八十遍,又在這種崩潰狀态下,眼皮一沉……睡着了。
然後,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他終于變回了人,重新回到了那天晨星盛典的現場,好似後來在裴硯家發生的一切都是他醉酒之後的幻覺。
燈光晃眼,空氣中混雜着酒和香水的味道,一切都像現實,卻又處處透着不對不對。
忽然,一雙手從背後按住了他。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他像是被人扯進了漆黑的休息室裡,腰後熟悉的觸感就像是從現實裡直接拽進夢裡的一樣,狠狠落在他身上。
“啪。”
他驚叫出聲,腿一軟,跪坐在某個軟墊上。
“裴硯……?”
他試圖回頭,卻被一隻手捂住眼睛,另一隻手卻精準地按住了他的腰。
“裴硯……放開!”
“不是說過了嗎?”那人語氣溫柔得像是哄着,“不聽話的小貓,是要被好好管教的。”
“誰是你的貓!”陸聿甯憤憤地喊道。
“你是啊,陸聿甯,我早就知道是你。”
又一下打在臀瓣上,不重,但帶着奇妙的觸感。
陸聿甯的聲音立刻破碎。
“好乖。”那人貼在他耳側低語,“怎麼還撅着呢?”
陸聿甯又羞又氣,想罵人,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耳朵轟地一下熱起來,整個人像陷進一團模糊混亂的火裡。
他想掙脫、想否認,可夢境像故意拉長,于是感官錯亂,每一秒都羞恥得讓他無法呼吸。
“我沒有……我不是你的貓……”他語無倫次地呢喃着,耳邊卻隻有對方低低的一聲笑。
夢境像終于承受不住他混亂的情緒一樣,開始崩解、碎裂,最後隻剩下一片白光和心跳聲。
……
他驚得渾身一顫,猛地睜開眼,胸口劇烈起伏。
卧室裡很安靜,隻能聽見窗外的風聲和鳥鳴,一下子墜落的思緒得不到平複,心悸般的感覺從胸口開始向四周擴散。
裴硯不知道去了哪裡,他沒有聽見任何動靜。
陸聿甯趴在床底動也不敢動,身體還殘留着夢裡被拍的觸感,喉嚨發緊,喘不上氣。
回想起夢中的場景,他恨不得在這裡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陸聿甯想擡起頭,可隻要輕輕一動,就覺得渾身哪裡都奇奇怪怪的,尾巴根還在發麻。
他閉上眼,狠狠吸了一口氣。
……那隻是夢。隻是夢而已。
他不是那種會因為被人打兩下屁股就發出奇怪聲音的人,絕對不是。
那些不過是貓的生理反應,身體記憶殘留,跟他本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可越是這樣想,臉越是燙,心髒在胸口砰砰作響,好像随時要炸開。
他不想看到裴硯,也不敢面對自己。
想離開,立刻,馬上。最好在這世上消失算了。
他甚至開始認真地思考穿越的可能性,最好穿去一個沒有裴硯的平行世界。
陸聿甯埋着腦袋在床底鎮靜了好一會,才平複下自己的心情。
昨晚裴硯放着的那罐罐頭好像已經被他收了回去,同樣的位置上被放上一盤新鮮的三文魚。
陸聿甯挪着身體湊了過去,心想就算你再讨好我我也不會原諒你,餘光卻瞥見了一道快速接近的陰影。
嗯?姓裴的又來道歉了?
但是很快,他就被突然出現的臉給吓了一跳,腦袋“砰”地一聲撞上了床底的骨架,疼得眼淚都要出來。
“哇,裴硯,你家貓見到我還挺興奮的!這麼看我和它非常有緣,要不我也給它算一卦吧?”
陸聿甯捂着腦袋,死死地瞪着來人的側臉,發出龇牙咧嘴的一聲吼——
江臨舟!你下次能不能安靜一點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