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聿甯蹲在門口,耳朵一動一動地貼着門闆聽了半天,發現屋裡沒傳出什麼動靜。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好奇裴硯在這間屋子裡藏了些什麼,比如……高中時期寫給暗戀對象的情書?不符合人設的、中二又變态的跟蹤日記?還是見不得人的下流怪癖?
想到這些,陸聿甯的尾巴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他抻着爪子伸了個懶腰,輕輕“喵”了一聲試探。随後,又倒在地上打了個滾,發出一串哀怨的、帶着小貓喘的嗚咽。
門裡隻傳來一陣細微的翻箱倒櫃的聲響,然後就無動靜。
陸聿甯:“……”
之前倒是喜歡折騰他了,現在他喊人的時候幹什麼去了!
陸聿甯幽怨地在門上踹了一腳。
下一秒,“咔哒”一聲,房門毫無預兆地打開。
陸聿甯眼疾爪快,一頭紮了進去!
裴硯一低頭,看見的就是一團白毛閃電連影子帶風地鑽進房間。
“……雪餅!”
然而陸聿甯沖得太猛,來不及刹車,直愣愣地撞上了一團柔軟的玩偶,似乎還被它柔軟的肚子直接頂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堪堪停下。
我靠什麼東西!?
陸聿甯剛從暈頭轉向中回過神來,正要睜眼去看個究竟,結果身後突然傳來了裴硯陰恻恻的警告:“雪餅,你膽子是越來越肥了。”
恢複清明的視線再次被一隻手擋住,陸聿甯被人一把拎了起來。随後,整隻貓又被熟練地鎖進一個溫暖的懷裡,
他掙紮着扭動了一下,尾巴差點在裴硯的下巴掃了一巴掌。
剛剛一閃而過的畫面裡,他好像看到了那個“碰瓷”他的玩意,像是一個八十厘米左右的棉花娃娃,一頭鮮亮的藍毛,身上穿着令他眼熟的舞台裝。
“喵?”裴硯這個濃眉大眼的家夥,難不成是個毛絨控,其實這屋子裡收藏的全都是各式各樣的娃娃?
他挪着腦袋想要去打量,可是裴硯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沒等他的腦袋從裴硯的懷裡鑽出來,一隻手就準确無誤地落在了他的屁股上——
輕柔地、毫不客氣地拍了一巴掌。
“喵嗷——!”陸聿甯又氣又嬌地尖叫一聲,耳朵立得筆直,一聲過後,又連帶着發出一串不受控制地喵喵叫,尾巴死命地纏上裴硯的手腕,所有的支線任務都在羞惱中被抛諸腦後。
混賬東西又打他!
裴硯像是覺得他叫得有趣,一邊揉了揉他炸毛的脖子,一邊朝屋外走。
“這麼希望我把你滅口?”
房門再次掩上,裴硯拎着他的後頸把他提了起來,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乖點,雪餅,你去哪裡玩我都無所謂,唯獨這間房間裡的東西對我很重要。你不可以進去。”
陸聿甯掙紮着在半空中蕩了蕩,惡狠狠地與裴硯對視:“喵喵喵!”
放我下來!
裴硯看着他那雙桀骜的鴛鴦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嘴角下意識地勾了勾:“你還挺不服氣。”
陸聿甯當然不服氣。
他不僅不服氣,還記得前幾天的仇。
但裴硯并沒有搭理他的抗議,反而拎着他穩穩地走進了卧室,把陸聿甯像個随手撿來的破布團似的丢到了床上。
還順帶抛來了幾個貓玩具。
隻不過在看到那個被陸聿甯開膛破肚的貓薄荷玩偶時,裴硯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極其晦澀的表情。像是愉悅,随後變得有些疑惑,最後整張臉莫名其妙地沉了下來。
“你不喜歡?”裴硯把漏出來的貓薄荷往裡面塞了塞。
陸聿甯在被子上踱步了幾圈,沒有理他。
“不喜歡他送的……我可以再給你買一個。”裴硯把那個玩偶放到了一邊,“但我今天有點事,你自己玩,不要出來打擾爸爸。”
陸聿甯瞥了他一眼:賬還沒算清楚,你他麼的又在自稱哪門子的爸爸?
可是裴硯說完,就轉身出了卧室,還關上了門。
陸聿甯:?
他猛地跳下床,扒着門縫憤怒地“喵喵”三連,尾巴都炸成了一根掃帚。
你他喵的關門是什麼意思!?
但回應他的,隻有“咔哒”一聲落鎖的聲音。
陸聿甯:“……”
這狗男人真把他反鎖了!?
那間房間裡到底有什麼見不得貓的東西,值得他把我鎖在這裡,看都不讓看?
陸聿甯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咕噜聲,腦海裡已經開始幻想——等變回人形的那一天,他一定要把裴硯綁起來撓一頓,以報今日、昨日、前日、前前日的仇。
但幻想歸幻想,現實是,他現在連門把手都夠不着。
就算夠着了,也隻能像之前那樣把自己甩下來。
郁悶了片刻,陸聿甯終于洩氣地一頭倒在地上,鼻子還不小心磕到了裴硯剛剛丢過來的一顆球。
一股清涼的、帶點甜味的香氣竄進鼻腔——
好香。
陸聿甯愣了愣,然後毫無節操地在原地打了個滾,忍不住用頭頂蹭了蹭那個镂空的球,還發出一聲恍惚的小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