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虛空,仿佛能穿透空間看到廢墟上忙碌的虎杖等人。
“得令!”章魚老闆幾條觸手飛快舞動,開始操作。
律還沉浸在跨時空通話的失落和對媽媽的心疼中,看着傳送帶上滑過的、形态各異的咒靈壽司,胃裡有點翻騰。
即使他處理過不少咒靈食材,但這種直接、近乎“生猛”的呈現方式,還是讓他這個“前家貓”有些生理性不适。
他想念主人精心準備的小魚幹和貓罐頭了。
“嘗嘗這個!”夏天眼疾手快地從流動的咒力帶上拈起一盤壽司,不由分說地放到律面前。
那壽司米粒飽滿,上面覆蓋着一片薄如蟬翼、近乎透明的淡藍色肉片,肉片上點綴着幾顆細小的、散發着微光的“魚籽”。
“這是‘幽魂水母’的傘蓋邊緣肉,特級鮮甜!配上‘怨念聚合體’的濃縮精華做的魚籽,入口即化,回味無窮,号稱咒術界的‘忘憂散’!”
夏天極力推銷,自己先塞了一個進嘴,露出極其享受的表情,“唔——老闆今天發揮超常!”
律看着那微微顫動的淡藍色肉片和發光魚籽,實在提不起食欲。
媽媽哭泣的聲音又在腦海裡響起。“我…不太餓……”他小聲推辭。
夏天臉上的笑容淡了點,但沒勉強。
他打了個響指,對章魚老闆喊道:“老闆!來點‘溫和派’的!要能安撫心靈的!”
“明白!”章魚老闆幾條觸手在空中劃出玄奧的軌迹。
很快,一盤不一樣的壽司被咒力流精準地送到了律面前。
壽司的飯團是溫熱的,散發着新米蒸煮後的清香。
上面覆蓋的不是生肉,而是烤得恰到好處、邊緣微焦的……某種鳥類咒靈的翅膀肉?
肉質看起來像高級雞肉,紋理細膩,淋着琥珀色的、散發着淡淡甜香的照燒醬汁。
旁邊還點綴着一小撮翠綠的、咒力催生的山葵芽苗。
“這是‘報喪雀’的翼尖肉,經過特殊淨化,怨氣全無,肉質嫩滑。照燒醬是用‘甘露咒靈’分泌的花蜜調和特制醬油熬的,有安神效果。”
夏天解釋道,眼神帶着鼓勵,“試試看?就當給老闆個面子。”
律看着那盤冒着熱氣、色澤誘人的壽司,聞着那熟悉的、溫暖的照燒香氣,緊繃的神經似乎松動了一絲。
這讓他想起了主人偶爾會用微波爐給他加熱的貓飯。
他遲疑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個。
溫熱的飯團混合着微甜的照燒醬汁,和烤肉的焦香在口中化開。
肉質果然非常嫩,帶着禽類特有的鮮美,完全沒有想象中的咒靈腥氣,反而有種奇異的、讓人放松的暖意順着食道滑下。
那一點點山葵芽苗的辛辣,恰到好處地提神醒腦,沖淡了鼻腔的酸澀感。
“唔……”律不自覺地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哼。
味道……真的很好。身體似乎本能地開始汲取食物帶來的慰藉。
夏天看到律終于開始吃東西,而且是享受的表情,臉上重新綻放出大大的笑容,像個得到獎勵的大孩子。
“對吧對吧!我就說老闆的手藝一級棒!”
他自己也拿起一盤造型猙獰、長滿尖刺的“海膽軍艦”大快朵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