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荔到嘴裡的話又咽了下去,如同一個木偶般任由他擺弄。
顔烨隻是停頓了半刻,他替她穿上了鞋,扶上她的胳膊提她起來,接着又拖着她的手去吃飯。
兩人一路沉默,安靜地來到飯廳。
桌上擺着四五個家常菜。
待柳荔落座,仆人正要上前伺候,顔烨擡手示意退下。
随後,他親自盛了碗飯放在柳荔面前,又夾了兩根青菜放進碗裡。
柳荔端起飯碗慢慢咀嚼,不過兩三口便沒了食欲,放下碗筷又想回房休息。
顔烨趕忙拉住她:“睡多了對身體不好,來,陪孤一起泡溫泉。”
柳荔腦海中浮現出兩人共浴的畫面,面上滿是抗拒,口中卻應道:“好。”
顔烨察覺到她的不情願,依舊自顧自地拉着她往溫泉池走去。此時山下已近夏日,山上卻還留着春寒,正是泡溫泉的好時節。
溫泉池建在山邊,三面開闊,僅有一面設有門框遮擋外人視線。池底鋪滿玉石,竹制引水器正源源不斷地注入熱水。
顔烨解釋道:“這裡不是泉眼,但夜晚在此泡溫泉,别有一番意趣。”
柳荔淡淡地應了聲 “哦”。
見她垂着頭一動不動,顔烨伸手解開她的衣帶。
柳荔沒有反抗,任由他動作,待脫得隻剩裡衣時,他停下手中動作,開始褪去自己的衣衫,同樣隻留下貼身衣物。
他率先下水,而後攬住她的腰,将她輕輕抱入池中。
溫水浸透裡衣,隐約透出内裡粉色的貼身衣物。
盡管在車上早已見,此刻顔烨仍像初見般,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片刻後,他的視線移到柳荔臉上,水汽中,她的臉頰染上一層绯色,宛如初升的朝陽般明豔動人。
顔烨心跳陡然加快,伸手拿過岸上備好的酒,斟了一杯,語氣裡帶着幾分讨好:“每年春天,後山桃花盛放。山上的人采來釀的桃花酒,你嘗嘗,味道極妙。”
柳荔接過酒杯輕抿一口,清冽的酒液帶着淡淡桃香,回味清甜。
她主動将酒杯伸向顔烨,示意添酒。
一杯接一杯,待到第六杯下肚,她已是微醺,歪着腦袋将雙臂搭在池邊,半阖着眼看着顔烨逐漸靠近。
“你離我遠點。” 她突然開口。
顔烨停下動作,仔細端詳她,試圖分辨她是真醉還是裝醉。
柳荔指着他怒斥:“顔烨,你打的什麼主意我會不清楚?你就是想占我便宜!不,在你眼裡這根本不算侮辱,你甚至覺得這是我的榮幸!” 酒意上頭,她比平日裡鮮活許多,眼中閃着銳利的光。
這樣的她,讓顔烨想起初見那日。
那時的她,像振翅的鳥兒般靈動,帶着尖銳的鋒芒,會叽叽喳喳與人争辯,不服氣時還會 “狠狠啄上一口”即便被劃出傷口,反而更讓人着迷。
顔烨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忘記了一切,身體本能地壓了上去,含住了她的唇。
他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帶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驟然逼近。
柳荔感覺自己不再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而是被随意擺弄的物件,或是任人宰割的困獸,成了他發洩欲望的對象。
從未有過的屈辱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沒,令她窒息,讓她覺得這世間再無容身之處。
恍惚間,她仿佛靈魂出竅,從上空俯視着這一切。
看着他如同剝繭抽絲般,褪去她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兩具身體在池中糾纏,激起層層水花,最終在顔烨滿足的悶哼聲中歸于平靜。
當她的意識重新回到身體,像是有 “另一個人” 替她承受了所有痛苦,再看向顔烨時,内心的憎惡似乎也沒那麼強烈了。
顔烨緊緊環住她的腰,細密的吻如雨點般落下,口中不斷呢喃:“荔荔,荔荔,荔荔……”
柳荔麻木地任由他抱着、親吻着,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提線木偶。
不知過了多久,顔烨終于停下親吻,又抱着她在池中泡了一會兒,才起身離池。柳荔像個失去靈魂的軀殼,任由他幫自己沖洗、穿衣,打理那濕漉漉的頭發。
一切收拾妥當後,顔烨拉着她往房間走去。
此刻的顔烨心情大好,絲毫沒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何不妥。
一路上,他興緻勃勃地說起小時候的事:“父親第一次跟我說要娶你時,我就開始想象你長什麼樣子。後來見到你,竟與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樣。回去後,我讓趙進忠拟诏書,你做我的太子妃可好?”
柳荔猛地停下腳步,甩開他的手,咬牙切齒道:“誰要做你的太子妃?我死都不會答應,你别做夢了!”
突如其來的尖叫讓顔烨猝不及防,燭光下她的臉忽明忽暗,一時竟讓他看不清她的模樣。
等他定睛細看,那張臉又如同夢中般,從混沌逐漸變得清晰。
顔烨陷入了現實與夢境的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