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荔罵道：“顔烨你是不是有病啊。”

顔烨松開手退出半步，道：“你說什麼？”

完全是無賴的模樣，不知他為何突然變成這樣。

柳荔又氣又恨，拿他沒一點辦法，氣不過罵道：“滾啊。”

顔烨笑了笑，不理會她，整理好桌面上的奏折後說：“餓了吧，一起去吃飯。”

柳荔張口想說不餓，顔烨卻道：“想來柳相一家也餓了，總不能你與孤吃飯時，讓他們餓着肚子。”

柳荔咬咬牙道：“我餓了。”

顔烨笑道：“對，這樣才乖。” 說完牽上她的手。

柳荔想要掙脫，他卻拉得更緊，臉上笑意更濃，輕聲道：“柳相一家。”

“行了，我知道了。” 柳荔不再掙脫，任由顔烨拉着她。

兩人步行回到寝宮，飯菜已經備好。

小綠與小紫見柳荔回來，高興地對看一眼，趕緊上前布好碗筷。

顔烨擺手，兩人立刻明白，趕緊退下，隻留下柳荔與顔烨兩人。

顔烨貼心地盛了碗飯放到柳荔身前，又往碗裡夾了根青菜，挑了塊魚仔細剔除魚刺，放到她碗裡。

以往她與他吃飯時，他從未如此細心，為何突然這樣？他又在謀劃什麼？

如今他做什麼，她都會忍不住猜想他的意圖。

顔烨似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知道你愛吃魚，尤其是江裡的魚。京城這邊沒有江，孤特意派人從太州運過來的。你嘗嘗，味道是否和以前一樣。”

柳荔沒有動筷，看着桌上的魚道：“下次别這樣了，從太州運魚過來勞民傷财。我可不想成為世人口中的寵妃。”

顔烨道：“怎麼，現在承認是孤的寵妃了？”

這不是強詞奪理嗎？柳荔白了他一眼，吃了口碗裡的魚，比以前吃的味道差了些，沒有家鄉魚的鮮甜，但依舊好吃。

許久未嘗到家鄉的味道，柳荔多吃了幾口，很快吃完一碗飯，又添了一碗。

顔烨吃得慢，邊吃邊說：“柳相那邊，孤派人送了些合口的飯菜。”

柳荔應了聲：“哦。” 接着繼續吃飯，很快吃完，放下碗筷道：“吃飽了，你慢慢吃，我去走走消消食。”

她說着起身走出門，在院子裡來回踱步，時不時看看天上的月亮和星星，整個人透着松弛感。

顔烨看着院中的柳荔，吃完了飯。他走到院外，擡頭看向柳荔注視的方向，問：“在看什麼？”

柳荔道：“天上的星星，皇宮裡的星星和山上的星星是一樣的。”

顔烨問：“所以呢？”

柳荔聳聳肩：“但宮裡的星星，隻能看到四四方方的一格。”

顔烨道：“這有何難。”

他招來侍衛搬來一架梯子，帶着柳荔爬上宮殿頂。

此處豁然開朗，大半個皇宮盡收眼底，仿佛四方的宮牆都踩在腳下。

柳荔半躺着看星星，銀河隐約可見，卻不似山中清晰。腳下是沉睡的皇宮，小紫與小綠在院中等候，往遠處望，一隊侍衛排列整齊，像細小的螞蟻緩緩移動。

顔烨遞給她一杯酒，她接過一飲而盡，舉起酒杯指着明月道：“難怪老祖宗愛登高望遠，登得高似可摘星辰，望得遠似天地都在腳下。”

顔烨道：“你喜歡，孤給你建座觀星台，日日陪你觀星。”

柳荔擺手：“别别别，勞民傷财的事還是不做了，我可不想因我讓人家破人亡。這地方看星星就很好。” 她拍了拍瓦片。

顔烨癡癡地看着她，這一幕似曾相識，像在夢中見過，又像本該如此。

她似感受到他的目光，忽然轉頭，顔烨竟如情窦初開的少年般，羞澀地低下頭。

在柳荔眼中，這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次低頭。她往酒杯裡倒了酒，一飲而盡，接着又是一杯。四五杯下肚，人有些發飄，看天上的星星一顆變成兩顆，滿眼都是閃爍的光點。

“真好看。” 她贊歎道，又覺得眼前景象眩暈，搖了搖頭，星星依舊一分為二 ，她知道自己醉了。

她笑了聲：“原來醉是分時候的。” 以前千杯不醉，如今四五杯就已微醺，這醉與不醉也與心态有關啊。

呵呵…… 你真是會逃避啊，柳荔，她自嘲地笑了笑，索性趴到顔烨身上，靠在他肩頭，仔細打量他的臉：“顔烨，你長得真好看。”

屋頂斜坡本就站不穩，她再動怕是要掉下去。顔烨環住她的腰，問：“醉了？”

柳荔搖頭：“沒有。”

顔烨确定她醉了，再呆在房頂恐有危險。他一手抱起她，如履平地般走到屋檐處，順着梯子下了房頂。

柳荔道：“顔烨你好厲害，在房頂上抱着我走路都這麼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