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在薄被之上,漸漸移動着方位。
直到一束金色光芒打在許程韻的長睫上,她低聲嗚咽一聲後緩緩張開眼。
還沒有徹底清醒,身體就已經把疼痛和不适從各處通過神經迅速傳輸到大腦。
她身上穿的是夏筝凝的睡衣,此刻正躺在床上,另一旁的房間主人正在熟睡中。
許程韻半直起身背靠着,艱難地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一切。
頭疼。
喉嚨也好痛。
最奇怪的是,眼睛怎麼會腫成這樣?!
“醒了?”夏筝凝被她的動靜吵醒,啞着嗓音問,“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昨晚又是給她洗漱換衣服又是哄着拖上床,可沒把她累壞。
今早一睜眼四肢酸痛的要命。
“沒有。”
許程韻咽了口口水,緊張地詢問起來。
“昨天晚上……我都做了什麼?”
她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隻要一喝醉,自己總會惹出大亂子。
夏筝凝回答的卻很輕描淡寫:“你昨晚喝醉跑到我這裡來,說了一通亂七八糟的,結果突然出現過敏症狀。”
說到一半,她忽然頓住,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把和徐軒洲的視頻通話告訴她。
“我給你喂了放在包裡的藥,但是沒有用,最後隻能找徐軒洲幫忙,他聯系了一位私人醫生過來。”
夏筝凝邊下床邊囑咐她:“新的藥放你包裡了,醫生說以後吃這個,以前的就别吃了,沒用。”
…………
許程韻完全呆傻住。
“他不知道我喝醉了吧?”
夏筝凝神色複雜,理了理剛睡亂的枕頭,安慰她:“誰不會偶爾喝醉一回?再說,難不成徐軒洲還能從新加坡飛過來教訓你?”
許程韻不是這個意思,她擔心的是——
自己在徐軒洲面前營造了十幾年的乖妹妹人設正面臨崩塌的風險。
她的長相乖巧,再配上輕聲細語的嗓音,誰見了都會說是一直在家裡被寵大的小公主。
既然是公主,又怎麼會做出那麼出格的事情?
夏筝凝說的又很對,她就算再做多少與身份不符的事情,徐軒洲也不會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啊——”
許程韻大喊一聲。
“頭好痛,筝凝,我要吃泡面,給我煮泡面——”
夏筝凝留下一句:“先去洗漱。”
轉身離開卧室。
等她端着碗從廚房走出,看到正在對着包翻找東西的人。
夏筝凝随口一問:“找什麼呢?”
“眼鏡。”許程韻拿出一副黑框眼鏡,戴上,“眼睛不舒服。”
她是近視眼,隻是近視的度數很低,不戴眼鏡也能看得清的程度。要不是今天起床後眼腫得過分,她也不會戴眼鏡。
兩人邊看電視劇邊吃着泡面,夏筝凝吃的很快,她放下筷子,默默注視仍在小口進食的人。
“你是時候該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了。”
她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話。
“年輕人也該拓寬一下自己的社交圈,多交點新朋友也好。”
許程韻明白夏筝凝說這些話的意思,她輕輕點頭,沒有說話。
“真的。”夏筝凝以為她沒當回事,着重強調,“我這次很認真的,徐軒洲都能交女朋友,你談個戀愛又怎麼了?”
許程韻擡起頭,面露驚訝。
“别看我,是你昨晚自己說出來的。”
夏筝凝解釋完,不服氣地添了一句。
“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新時代,你也不需要為這麼一個人守身如玉到這個地步。”
她沒有辦法原諒,更不會去試着理解徐軒洲。
就算他心裡對許程韻有其他的情感,可為什麼又會和别的女人談戀愛?
不管這個女人是真是假,她的身上已經披上了徐軒洲女朋友這個身份。
而這一點足以令許程韻痛苦。
他出于什麼理由已經都無所謂。
許程韻見敷衍不過,便換了個借口:“可是我現在還是想以學業為重。”
"嗯嗯嗯。"
夏筝凝實在是說不出别的話。
“系第一長年擂主,偶爾抽點時間出去社交并不會耽誤你的學習好嗎?”
又不是讓她去參加什麼局,隻是多去認識點新的人,最多吃個飯喝個咖啡而已,每天拿出一兩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有?
鬼才信。
許程韻在這一點上很難被說服。
卻又找不出其他的理由回絕。
她清楚夏筝凝是一片好意,是為了她好。
房門被敲響,很明顯,門外的人脾氣有些不太好。
夏筝凝嘀咕着:“最近我這裡怎麼忽然這麼熱鬧了?老有人來敲我門。”
還沒等她開口,門外就響起熟悉的聲音。
“夏筝凝!還不快點給我開門?!”
這個聲音連許程韻都聽出來,是夏竺凇。
“你吵死人了。”夏筝凝打開門就是一頓輸出,“現在幾點啊就在這裡嚷嚷,來了幾次還不知道這裡住的都是些大爺大媽們,小心打擾他們睡覺。”
話頭頓住,看到站在夏竺凇身後還站着一個人,下一秒馬上切換親切和藹的語氣。
“小齊你怎麼也在呀?快快,進來,不要客氣。”
夏竺凇冷笑出口,嘴角帶着自嘲的笑容:“呵,你到底是誰的親姐?”
邊說邊拖鞋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