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可以聽的出來,腳步聲的主人現在特别急切,甚至有些慌不擇路。
前台大爺沒忍住轉過頭,他在這個位置上十多年了,安全意識還算根深蒂固,立刻喊了一聲小心點,樓梯上剛拖過,注意腳滑。
走下來的是個姑娘,長得文文靜靜的。
大爺沒再打量下去,隻是問了一句:“退房嗎?”
那姑娘并沒有理睬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徑直朝門外走去。大爺覺得有些古怪,擡起頭多看了兩眼她的背影,嘴裡喃喃道:“這怎麼還穿着睡衣呢……”
他沒太在意,于是抿了一口茶水繼續看沒看完的報紙,雙手展開油墨印的紙張抖落了一下,從兩張紙中間掉出一張懸賞令。
最近的懸賞令鋪天蓋地,搞得人心惶惶。但是大爺這把年紀見多了并不慌,随手就将這張懸賞令揉成了個團,又啐了一口,對着水杯吐出嘴裡的茶末。
“一天天的,就知道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刻意說的很小聲,但在三秒後皺了眉頭,他意識到不對,再次攤開了那張被揉得皺巴巴的懸賞令。
一張女孩的彩色畫像,無名無姓,隻說提供線索者懸賞三千星币。
星币是這個國家最昂貴的貨币。
這……不就是剛剛那姑娘嗎?
大爺望向門口的人影,不自覺地招手呼喚了好幾聲,對方沒理他,隻是上了一輛門口停留很久的馬車。
他直接撥通了懸賞令的号碼:“不好了不好了!我這裡有個殺人犯啊……!”
楚籽绡挑起布簾看了眼天空,黑雲壓城,今天估計還是要下雨。
馬車内部的空間不大,但是足夠隐蔽。接她上車的女人正從上至下地打量着自己,看得她渾身不自在,她把雙手放在膝蓋上,忍不住率先打破寂靜:“你幹嘛一直看着我?”
“我隻是對少爺一見鐘情的對象有些好奇。”
說罷,女人又挑眉:“你就是落矩?”
不是,我叫楚籽绡。
但事已至此,楚籽绡隻能有些傷心地點頭:“是的……您怎麼稱呼呢?”
“白桔。對了,你不要一直把頭往外探,多的是人為了那點懸賞金要置你于死地。少爺說了要把你安全送到半島莊園,我可不希望我們的馬車中途被人拆毀了。”
楚籽绡比了個ok的手勢,面色沉重。
白桔脫下身上的風衣,披到對方的身上:“你怎麼穿着睡衣就出來了?穿得太少會着涼的。車程要一個多小時,你可以先睡一會,我看你黑眼圈挺重的。”
楚籽绡收緊披在肩上的外套,面上有些遲疑:“謝謝……”
真的要在陌生人面前睡覺嗎?這也太沒有危機意識了吧!
她連blood都不相信,更别提眼前萍水相逢的路人女。
雖然她給我穿她的風衣,還擔心我受涼……
“不相信我嗎?呵呵。”
楚籽绡也不裝,索性點點頭:“我怕你把我賣了。”
白桔笑得開心:“沒錯,懸賞令上的三千星币我勢在必得。”
什麼?!
她沒聽錯吧?
楚籽绡眼前一黑,感覺自己上了黑車。好在手心裡有了溫熱的觸感,她低頭去看落矩給自己的提示:接下來半個小時裡。
這句話顯然沒有結束,楚籽绡低頭看着手心等待,血字卻戛然而止。
她的後腦勺突然好痛。
記憶像開閘的水潮,在她的大腦裡傾湧而出。
那是屬于落矩的記憶。
難怪說了半句話就沒聲了,原來是在給她留大招。
她咳嗽了一聲,極為痛苦地用力按壓着額頭以及後腦勺。
白桔:“暈車了?”
楚籽绡:“……有點。”
“喝點可樂呗,肯定就不暈了。”白桔遞給她一瓶汽水。
她揮手謝絕了對方的好意,血字在手心再一次更新:睡一會,清醒狀态下你吸收不了這些信息量。
楚籽绡點頭,在手心寫了一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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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七歲的時候,被帶到了一個很漂亮的托兒所裡。在這裡,有許多和她同齡的小朋友,每個人都很友善,她和他們相處得很開心。
她的小房間溫馨又精緻,有很多很多好看的玩具,但她最喜歡的,還是那些鑲嵌了各色寶石的匕首。
女孩最喜歡和朋友玩抓壞蛋的遊戲,每一次她都會找最精妙的角度,用這些匕首去了結壞蛋,行俠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