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珩的聲音很輕,卻讓胡謠猛地回神。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盯着陶文看了整整一首歌的時間。舞台上的陶文正彎腰撿鼓棒,T恤領口蕩下來,露出鎖骨處若隐若現的紋身——是朵線條簡潔的太陽散發着光芒。
“我隻是在想...”胡謠慌忙解釋,“他紋的是不是...”
話沒說完,楊珩突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隔着薄薄的襯衫,掌心下傳來急促有力的心跳。
“這裡也有。”他聲音沙啞,“我心裡也有個散發光芒的太陽。”
胡謠的指尖微微發抖。
陶文的安可曲适時響起,但胡謠已經聽不見了。楊珩的拇指正摩挲着她的腕骨,那裡有根血管在瘋狂跳動,和舞台上激烈的鼓點奇妙地同步了。
陶文從舞台上跳下來時,發梢還滴着汗,黑色T恤貼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線條。他抓起桌上的冰啤酒灌了半瓶,喉結滾動着,随手把鼓棒往桌上一扔:“來玩789?”
孫晶晶立刻拍桌響應,陳欣欣已經利落地擺好一排shot杯。楊珩皺了皺眉,剛要開口,胡謠卻已經接過骰盅:“玩!”她的眼睛亮得驚人,臉頰因為方才那杯"星雲"泛着淡淡的粉色。
遊戲開始得很快。
“四!不喝!”
“七!加酒!”
“九!哈哈哈滿上!”
公共杯裡的液體越漲越高,琥珀色的威士忌混着氣泡酒,在燈光下泛着危險的光澤。胡謠的運氣時好時壞,幾輪下來已經喝了三杯。她與孫晶晶頭碰頭地研究骰子玄學時,陳欣欣正把薄荷糖扔進烈酒裡,看着它們嘶嘶作響地融化。
“胡謠!又是你!”陶文大笑着推過杯子,“一點!指定喝!”
甜膩的果酒混着烈酒滑過喉嚨,胡謠感覺一股熱流從胃裡燒到臉頰。楊珩的手突然覆上她的酒杯:“别喝了。”但孫晶晶已經笑嘻嘻地又倒滿了。
幾輪下來,胡謠眼前的景象開始搖晃。陳欣欣的臉變成了兩個,陶文的笑聲忽遠忽近。她迷迷糊糊地靠在楊珩肩上,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洗衣液香,混着一絲酒氣。
散場時已是淩晨。胡謠挂在楊珩胳膊上,腳步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謠謠?”楊珩的聲音像是隔着一層毛玻璃。
胡謠擡頭,發現他的臉在霓虹燈下格外好看。睫毛那麼長,嘴唇看起來......很軟。夜風一吹,酒意反而更上頭,她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領:“楊珩......我們去開房吧。”
她掏出手機戳開訂房APP:“我們...嗝...去那個...”
手指在屏幕上亂劃,怎麼也點不準。楊珩剛想拿過手機,她卻整個人撲進他懷裡,發燙的臉頰貼着他胸口:“你心跳...好快...”
路燈将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胡謠不管不顧地挂在他脖子上,手指已經鑽進他的T恤下擺,觸到緊繃的腹肌。指尖偶爾擦過腰側的皮膚,激起一陣戰栗。楊珩抓住她作亂的手腕,卻被她借力踮腳湊近耳畔:“上次...你送我回家...都沒...”
“你醉了。”楊珩抓住她作亂的手,聲音發緊。
“我沒......”胡謠的抗議被一個酒嗝打斷。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滾燙的臉頰蹭着他的鎖骨,“就要去......”
夜風也吹不散胡謠身上的熱度。她被楊珩抱在懷裡,還在不安分地扭動,手指卷着他的頭發:“你......你喜不喜歡我......”
帶着酒氣的呼吸燙得他耳根發麻,楊珩閉了閉眼,突然彎腰抄起胡謠的膝彎——
“抱好。”胡謠驚叫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
酒店前台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胡謠正用鼻尖蹭楊珩的鎖骨,完全沒注意他掏身份證時泛白的指節。電梯鏡面映出她淩亂的發絲和嫣紅的唇色,而楊珩盯着不斷上升的樓層數字,喉結動了動:“你确定?”
電梯上升的失重感讓胡謠更暈了。她靠在楊珩胸前,盯着他的嘴唇。
房卡“滴”的聲響中,楊珩終于放棄抵抗,用腳踢上了門。
房門關上的瞬間,胡謠将楊珩推到在床上,随即一個溫熱的身體壓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