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後傳來電鋸的轟鳴聲,像某種野獸的嗚咽,又像瀕死者的喘息。
是電次!
早川秋的指節驟然繃緊。
他不再猶豫,拔刀出鞘,刃光一閃——
牆壁像塊軟爛的豆腐,被輕易剖開。
木屑與石膏粉簌簌落下,斷面整齊得近乎殘忍,冷風從洞口灌進來,夾雜着鐵鏽與腐肉的腥氣。
早川秋的劉海被吹亂,遮住了半張臉,唯獨那雙眼睛亮得吓人。
另一邊的電次被圍住了。
那些“小姐姐”們的臉徹底變了形,皮膚像融化的蠟一樣往下垮,露出底下猙獰的肉塊,獠牙從撕裂的嘴角刺出,滴着黏稠的涎水。她們身上的COS服早已破爛不堪,布料像腐爛的蘋果皮一樣挂在身上。
電次揮舞着電鋸,鍊條嗡鳴,血肉飛濺。腸子、碎肉、黏糊糊的液體噴得到處都是,可她們仍在逼近,仿佛某種永無止境的噩夢。
“媽啊!滾開啊——!”
他的聲音嘶啞,電鋸的轟鳴越來越急促。
她們還在笑,是從腐爛的喉嚨裡擠出來最為粘膩的笑。
早川秋踹開最後一扇搖搖欲墜的門闆,眼前的景象讓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電次站在血泊中央,電鋸鍊條卡在一具扭曲的軀體裡,機械的嗡鳴聲裡混着他粗重的喘息。那些"小姐姐"們從四面八方湧來。
"電次!"
早川秋的刀光劈開黏稠的空氣,刃鋒所過之處,肉塊層層爆裂。
他幾步沖到電次身後,兩人背脊相抵的瞬間,電次的後頸傳來細微的顫抖。
"秋......"電次聲音沙啞的說,"你來得真慢啊。"
刀光與電鋸的轟鳴交織,腥臭的黏液如暴雨般潑灑在牆壁上,将原本鮮豔的漫展海報腐蝕出一個個焦黑的洞。
最後一具軀體在電鋸下爆開時,并沒有預想中的内髒飛濺。
那些殘肢像融化的蠟像般癱軟下去,化作一灘蠕動的肉泥,發出令人牙酸的"咕啾"聲滲入地闆縫隙。
那些由無數小姐姐組成的牆面,突然睜開驚恐的眼睛。
"搞什麼......"電次的後背滲出冷汗,浸透了淩波麗制服的衣料。
那些眼睛随着他們的移動而轉動,睫毛是細小的肉須,眨動時發出濕漉漉的黏連聲。
早川秋的刀尖微微下沉,刃面上倒映着無數個扭曲變形的自己。
地闆開始軟化,像某種生物的食道般緩緩蠕動,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帕瓦的怒罵和賀山瞬子冷靜的指令聲,卻仿佛隔着一層厚厚的血肉屏障。
另一邊,陽光從漫展大廳的玻璃頂棚漏下來,撒在帕瓦粉色的發梢上。
“那你媽媽是什麼味道?”
她蹲下來,盯着眼前正用濕漉漉的眼睛望着她的小男孩。
“味道?”小男孩吸了吸鼻子,手指絞着衣角,“媽媽穿着紅色的衣服,頭發是黃色的。”
帕瓦眨了眨眼,立刻挺直腰闆,她環顧四周,目光掃過熙攘的人群——到處都是奇裝異服的COSER,紅色衣服的不少,金色假發更是多如牛毛。
她踮起腳尖,粉色腦袋在人海裡一聳一聳的,像朵不安分的蒲公英。
“喂!那邊那個!”她突然指向一個方向,聲音清脆得像玻璃珠砸在地闆上。
不遠處,一個穿着紅色連衣裙的女性COSER正焦急地張望,金色假發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帕瓦二話不說,拽着小男孩的手腕就沖了過去,人群被她撞得東倒西歪。
“喂!你是不是這家夥的媽媽?”她指着對方大喊,聲音裡帶着點得意,仿佛自己剛剛破解了什麼驚天謎題。
小男孩怯生生地擡頭,盯着那個COSER看了兩秒,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媽媽!”
紅裙COSER一見到他,立刻驚喜地蹲下身,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他。
帕瓦雙手叉腰,正想得意洋洋地宣布自己“破案成功”,目光卻突然一頓——紅裙COSER的裙擺下,掉出了一顆螺旋花紋的糖果。
帕瓦瞪大眼睛,指着糖果大叫:“這個東西!本大爺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