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配不上‘完美’了。”奈良彌生笑了,血從她的嘴角滑落。
導演的呼吸停滞了一秒,随即狂喜地扛起攝像機,鏡頭貪婪地捕捉着奈良臉上的血痕。
“太美了!這才是真正的藝術!”他的聲音顫抖,像是目睹神迹的信徒,“破壞美本身……比美更美!”
嫉妒惡魔的瞳孔收縮成針尖,它的手指痙攣地抓向自己的臉,似乎無法忍受那道瑕疵。
帕瓦趁機一鐮刀劈碎面前的人皮,粉發飛揚,得意洋洋地大喊:“醜八怪!你變醜了!”
這句話像一根火柴,徹底點燃了嫉妒惡魔的怒火。它猛地轉頭,視線鎖死奈良彌生,那張破損的臉扭曲成猙獰的鬼面。
“你……竟敢……”它的聲音刺得人耳膜生疼,“我要把你的皮……一寸寸撕下來……重新縫成最完美的樣子!”
它放棄了其他人,徑直沖向奈良彌生,十二單衣的袖擺如血浪翻湧,指尖暴漲成利爪,直取她的咽喉!
奈良彌生沒有躲。
她站在原地,血從臉頰的傷口不斷滴落,染紅了雪白的衣領。她的眼神平靜得可怕,像是早已看透這場鬧劇的結局。
“來啊,”她輕聲說,“看看是你先撕碎我……還是我先撕碎你自己。”
嫉妒惡魔的利爪距離奈良彌生的咽喉還有三寸時,早川秋的黑鞘刀已橫貫它的胸腔。
刀尖從惡魔後背刺出的瞬間,鏡面般的肌膚綻開蛛網狀裂痕,卻沒有血——隻有細碎的光塵簌簌飄落,像被搖碎的鑽石粉末。
“你的‘完美’……”早川秋手腕一擰,刃口絞碎惡魔的心髒,“……漏洞百出。”
惡魔的瞳孔驟然收縮。
它低頭看着胸口的刀,竟咯咯笑起來,笑聲像一千面鏡子同時碎裂。
電次的電鋸聲比應答來得更快。
“吵死了——!”他縱身躍起,雙臂交叉,兩柄鋸齒鍊條嗡鳴着絞入惡魔的腰腹,“老子給你免費做個剖腹産!”
惡魔的十二單衣被撕成漫天血蝶,腹腔裡湧出的不是内髒,而是無數面小鏡子。
每塊鏡片都映着不同女人的臉——北條麗奈的怨毒、小影的陰郁、奈良的恐懼。
它們尖叫着碎裂,在電鋸的火花中蒸發成酸霧。
帕瓦的最後一擊來得恰到好處。
她把自己抽幹了。
全身血液凝成一杆三米長的荊棘槍,從惡魔左眼貫入、後腦穿出,槍尖還挑着一顆仍在搏動的玻璃眼球。
玻璃眼球此刻“咔”地輕響,裂開了一條縫隙,頃刻間化為粉塵。
嫉妒惡魔的軀體開始崩塌。
先是指尖化作流沙,接着是脖頸裂成瓷片,最後整張臉像被橡皮擦去的素描,隻剩一抹似笑非笑的嘴角懸在空中。
它用最後的力氣對奈良彌生說:“你臉上的疤……會永遠提醒你……什麼是‘不完美’的代價……”
奈良摸了摸臉頰的傷口,鮮血已經凝固成一道崎岖的紅線。
“不,”她輕聲說,“它會提醒我……什麼是‘活着’的證明。”
人皮回廊開始坍塌。
那些被拉伸成門扉的肌膚紛紛卷邊、焦黑,像燒毀的老膠片。
導演趁機撲向一扇正在消失的“門”,徒勞地想扯下一塊當紀念品,卻隻抓到一把腥臭的灰燼。
“我的藝術……!”他跪地哀嚎,攝像機仍死死摟在懷裡。
強光吞沒一切。
他們跌回片場時,射燈正冷冷照着狼藉。
血泊裡泡着半融化的造雪劑,幾具群演的屍體以詭異的姿勢交疊——有人脖頸擰轉180度盯着自己的後背,有人胸腔大開卻不見心髒,隻有一捧碎鏡片。
賀山瞬子站在唯一幹淨的角落,手機鏡頭掃過幸存者:“傷亡率75%,符合預期。”
導演突然癫狂大笑。
他顫抖着回放攝像機裡的畫面——嫉妒惡魔消散的刹那被完美捕捉,光塵在4K鏡頭下宛如神迹。
“看到了嗎?”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屏幕藍光映在扭曲的臉上,“完成了……最偉大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