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說我什麼壞話呢?”路迎之換了一身行動靈巧的勁裝,整個人脫胎換骨一般,英氣逼人,“雲錦!又偷摸着揭我老底是不是?”
“我可沒有,分明是為你說好話呢!”雲錦笑着擺手,朝葉蓁蓁使了一個眼神。
葉蓁蓁會意,笑着道,“雲嬷嬷确實不曾言夫人半句不好,蓁蓁可以作證的。”
“我不信,定是你們二人串通起來騙我。”路迎之不依,湊到葉蓁蓁身前,挽住她一隻胳膊,“好蓁蓁,你可不能跟她一夥兒,定是要與我一處啊!”
葉蓁蓁被她逗笑,心中卻湧動着莫名的酸楚,她想這周夫人分毫不像年近四十的婦人,整個人活潑明媚,看着便是被養的很好。她不免想到前世的自己,那時候若是也能遇到這樣好的人,或許也不會走到那步田地吧。
“蓁蓁?”許是見她不回話,路迎之疑惑地推了推她的小臂,動作溫柔的很。
“我自是同夫人一處的。”葉蓁蓁垂頭隐去眼中的酸澀,低聲說道。
“蓁蓁可是還為何姑娘的事情傷懷?”路迎之小心翼翼地問道。
葉蓁蓁愣神,“周夫人知道?”
“人生得一摯友最是難得,你的心情我能明白。”路迎之正色起來,一隻手摩挲着她的手試圖安慰她,“我還特意吩咐了宴清那臭小子去為你尋,不知道他上沒上心?”
“多謝夫人體諒,将軍他上心的,隻是那夥兒匪盜行蹤不定,跑的很快,前些時日雖尋到了綏陽山他們的大本營,可早已人去樓空了。”葉蓁蓁心中熨帖,順着這個話頭掩過了自己的失态。
路迎之見狀隻覺得她是為着好友之事傷懷,并未多想,又連聲安慰一通。
“好了,約定着今日賞花,不提這些傷心事了。”雲錦見二人沉浸在悲傷的氣氛中,連忙出聲轉移話頭。
“是,雲錦說的是。”路迎之打起精神,牽着葉蓁蓁的手站起來往菊花堆裡走,“咱們不提這些事情了,今日原是想着你這數月被困在家中待嫁,定是無聊,又怕你整日擔憂傷懷,特意尋個由頭叫你出來開開懷。誰知反倒累得你又想起傷心事來。”
路迎之很是懊惱,“蓁蓁你可莫要生氣啊。”
“哪裡的話,夫人一片好心,我若是生氣,豈不是成狼心狗肺的了?”葉蓁蓁笑着開解她,“夫人安心,人總是要往前看的,我相信阿姐定不會有事的,夫人也不必為我憂心。”
“你能這般想最是好的,人最怕沉浸在舊事中走不出來,我先前憂心你沉溺其中,如今見了你,方知你心思開闊,倒是難得通透之人,怨不得宴清這麼個木頭也會為你動心了。”路迎之笑着看向她,眼底全是對她的滿意。
葉蓁蓁聽得一怔,人最怕沉浸在舊事中走不出來嗎?
“待在府中确實無趣,我整日坐的筋骨倒要散架了,若是你過了門,也不必整日守在宅中,可以多出去走走,實在不成,便是讓宴清帶你去塞北耍耍也是使得的。”路迎之伸了個懶腰,不忘對葉蓁蓁叮囑叫她萬事随心。
“迎之,你真以為誰都同你似的?還去塞北耍?”雲錦嗔怒地瞪她一眼,“虧她說的出來,蓁蓁你可莫要當真,真的随公子去那般危險的地方。”
路迎之被訓,隻好噤聲,背後卻沖着雲錦扮鬼臉。
葉蓁蓁回神點頭,笑着回應,“多謝夫人和雲嬷嬷,蓁蓁明白的。不過便是将軍去了塞北,蓁蓁亦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倒是不耽擱。”
原以為會被周夫人反對,誰料卻聽見對方笑着贊成她。
“這才對嘛!咱們女子也合該有一番自己的事業,倒不必事事依從他們男子。”路迎之似是想到什麼,一隻手抓住葉蓁蓁的小臂,“先前春日宴,聽聞你出了好大的風頭,你可是會醫術?”
葉蓁蓁略有些緊張,怕她覺得女子習醫不好,低頭輕輕點頭,“不過是平日看了些許幾本醫書,算不得會。”
“這話定然是诓我的了?”路迎之眉眼微挑,笑着嗔她,“那日你的事迹在那些世家夫人口中都傳開了!我也是不常同她們厮混,知道的略晚些,聽說那丞相夫人一直在各處誇你呢,有些說你不是的,都叫她給頂了回去,她還一直想要親自登門謝你一謝呢!”
葉蓁蓁聽得微愣,那日救人不過是從心之舉,倒是不曾想過什麼報答,再者那日之後相府也送了不少謝禮登門,她便一直認為此事翻了篇,倒是不曾想到謝家竟然一直記得。
“不過是舉手之勞,倒是有勞丞相夫人記挂。”葉蓁蓁謙遜的笑着。
路迎之越瞧越是對她滿意,“你也莫要妄自菲薄,既然有此才幹,何必遮掩?女子也未必見得弱于他們那些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