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這會兒哪裡還有空管他委不委屈,直接眼神示意他往床底躲,給他使了好幾個眼色。
周攸甯猶豫良久,一直用眼神控訴她,可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葉蓁蓁慌了神,直接動手将他塞了進去。
周攸甯無可奈何,隻好順從着趴在了床底下,緊緊地縮在床底下的裡側不敢動彈。
葉蓁蓁仔細确認不會被發現,才匆匆披了一件外衣過去開門。
“老爺,姑娘才醒呢,您不然去偏殿候着?我幫着給梳洗了再去見您可好?”
“不必,我就是看看她,很快便回去了。”葉暄亭拒絕了青荷的提議,正打算推門進去。
“老爺,您先等等!”
吱呀一聲,葉蓁蓁把門打開,便看見青荷正在使勁渾身解數攔住葉暄亭,而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将兩人都吓住了。
“蓁蓁,你起來了?”葉暄亭率先回神問道。
葉蓁蓁沖着緊張的青荷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才甜甜的一笑,挽住了葉暄亭的胳膊。
“爹爹怎麼有空來看我?”
葉暄亭仔細打量着她,見她一切如常,還試探着問了一句,“昨日睡的可好?”
“還好吧,隻是昨日本想着去看看祖母的,倒是忘了,正打算稍後去拜見呢。”葉蓁蓁絲毫沒有多想,直接便答了。
二人一道進了房間,葉蓁蓁隻匆匆披了一件外衣,青荷幫着給她梳發。
葉暄亭尋了一把椅子坐下,心裡的緊張稍稍放下些許。
“你的婚期不遠了,我同你祖母打過招呼,你婚前都不必去拜見了。”
“這樣好嗎?祖母不會怪罪?”葉蓁蓁偏頭看向他,不明白一向希望她們二人可以和睦相處的葉暄亭為何會這般打算,她心中雖樂的清閑,但是又怕生出什麼禍端來。
“不妨事,你祖母這些日子病了,你不必去,免得染了病氣,這也是她的意思。”葉暄亭寬慰她幾句。
“女兒明白了,必不會去叨擾 ”葉蓁蓁回過身點點頭,一聽這是她祖母的意思倒是不覺得稀奇了。
葉暄亭突然從懷裡掏出來一個金鑲玉的木盒遞過來,“你馬上要出嫁了,這個是你母親留下的,便留作為你添妝吧。”
葉蓁蓁聞言接過來木盒,輕輕打開便看見裡頭是一隻玉步搖,通體碧色卻十分剔透,隻雕工略顯粗糙了些。
她吃驚地捂住了唇,很快便合上了木盒遞還回去,“這是爹爹和娘親的定情信物,一直都是您的念想,給我做什麼?”
葉暄亭卻沒有接,他輕輕笑了笑,溫和地看着葉蓁蓁,眼裡滿滿的寵愛和關切,“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這麼些年我不過是代為保管罷了,你仔細收好,也算是你母親為你添過妝了。”
葉蓁蓁眼眶一紅,酸澀的感覺湧上來,她緊緊握着木盒,指尖用力泛白,想到了去世許久的母親不由得也有些心酸難抑。
“好了,這些日子你的嫁衣繡的如何了?”葉暄亭不懂這些個規矩,他是個男子,也不好總過問女兒家的這些事,有關婚儀他不了解的特意請了知禮的嬷嬷來教導,也免得葉蓁蓁出錯。
畢竟葉蓁蓁嫁的不是小門小戶,而是上京名勝一時的平武侯,自然諸多規矩都得仔細掂量着,不然行差踏錯都要遭人笑話的。
“阿姐出事前便幫我把嫁衣繡了,差了些許針腳,這些日子我給補上了。”
葉暄亭自是知道她口中的阿姐是誰,提到何錦思他不免有些惋惜,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出了那樣的事情也是痛惜的。
他輕輕一歎,“錦思是個好孩子,隻是可惜了……”
葉蓁蓁心知何錦思沒事,這會兒正在宿州過着安穩日子呢,可這事她父親不知道,她便也裝着難過,想到許久沒有見到何錦思,因着擔心她那頭的境況,本來裝出來的難過也變成了真的。
她垂下眼睫,有些失落起來。
見狀葉暄亭倒是不好再提這傷心事,輕聲安慰她幾句便起身離開了。
葉蓁蓁尚且有些在心緒中出不來,手中握着木盒發起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