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松手。”葉蓁蓁結結巴巴地吼他。
周攸甯卻握的更緊,直直地把她給盯着,這好幾次相處,他已然發現葉蓁蓁最是受不了被他這樣看着,越是被他這樣瞧着,她便越是容易心軟。
“我不想松開,蓁蓁,我……”他幾乎便要吐口而出我心悅你幾個字,臨門一腳又收了回去,總覺得這樣剖白心迹的時刻合該再莊重些,再正式些。應該等到葉蓁蓁也對他有些心動之時才能更好的将她綁在自己的身邊。
見他久久沒有說話,葉蓁蓁原本快要跳出來的心髒又輕輕地回落了些許。
“怎麼了?”
“沒……沒什麼。”這回磕巴的人變成了周攸甯,他頗為不自然地松開了緊緊攥着葉蓁蓁的手,小麥色的肌膚透着不明顯的紅暈。
“對了,你家掌櫃的那事你可有眉目?”為了避免她的追問,周攸甯轉頭問起來另一樁事情。
葉蓁蓁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同他說是東宮那位的手筆,她心裡雖然憎恨太子這般草芥人命的做法,可私心裡也不願周攸甯真的同人反目,卷到那皇權争鬥之中去。
周攸甯看出她心中顧慮,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你且安心,這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今日是為着同你知會一聲,叫你早做提防。”
“你都知道了?”葉蓁蓁驚訝非常,聲調都高了些許。
“是啊。”周攸甯觑她一眼,不無怨念地說道:“雖是你不肯叫我知道,可我心裡放心不下,自得多上些心。”
葉蓁蓁聽出他怪罪的口吻,心虛地垂了眼睛,可又轉頭想到素和的事情他也未曾同自己交代清楚,那點子心虛又消散了些許。
“你還不是有事瞞我?素和便真如你所說的那般隻是親衛?”
周攸甯噎住,“這……”
“素和其實是我培養的死侍之一,先前不同你細說,是怕你推拒,對不住。”
葉蓁蓁這才放下些許芥蒂,心裡也好受了些許,同他道歉:“我先前也不是有意隐瞞,隻是事發突然,我心裡也不想總是麻煩你。”
“你的事情于我而言,從來都不是麻煩。”周攸甯連忙表态,說的很是認真。
葉蓁蓁點點頭,心裡已經信了他的說辭,“那這次便算了,日後我們都不許隐瞞,既然我們都要成親了,合該要互相信任才是。”
周攸甯自是聽得欣喜,連連點頭應是。
“你方才說查清楚了這次的事情,可同我細細說說?”葉蓁蓁想起他方才的話,連忙出聲詢問。
“這事情原不是我查出來的。”周攸甯同她說了來龍去脈。
*
原是昨日事了,他回府不久便得太子登門,為的便是這樁事特意登門道歉。
“太子登門,不知所謂何事?”雖是太子,可周攸甯手握兵權,又深受陛下器重,倒也并不懼他。況且前頭葉蓁蓁方才因着他的緣故吃了些許苦頭,他心裡的怨氣還無處發呢,自是對着太子也沒有好顔色。
“孤今日登門,是為着太子妃特意同平武侯緻歉的。”太子正想拉攏他,自然是好言好語相待,被周攸甯下了臉,也是能屈能伸的。
“哦?我倒是不知此事,不妨太子說來聽聽?”周攸甯并未正眼看他,轉頭擺弄着手上的護腕,他平素一身戎裝慣了,回了京都也是穿方便行事的勁裝,這會兒手上的護腕似乎多有意思似的,叫他看得移不開眼。
“春日宴孤曾見過葉姑娘,确實是鐘靈雲秀,質婉娴淑之人,當時她一番作為在女子之中也是叫人欽佩的,孤亦是欽然,便在靈英面前誇了幾句,本意是想叫她們二人多加往來。可……”太子尴尬地笑了笑,“靈英的性子說句不好聽的,外頭少有人不曾聽聞,她誤以為孤心中對葉姑娘有意,這才着人去為難了一番,此事原是一樁誤會,本來應該同葉姑娘面見道歉,可思來想去覺得還是由宴清代為傳達為妙。”
太子态度放的低,嘴上雖說着想要見葉蓁蓁面見道歉,可心裡自然不會是真的想要同葉蓁蓁道歉。葉蓁蓁不過五品院使之女,若非即将嫁給周攸甯,欺了便欺了,他還不放在眼裡。這事情确實是他的太子妃嶽靈英因妒生得禍端,可他也并非全然不知情。隻不過是他也想借機試試葉蓁蓁在周攸甯心中的分量罷了。就連他今日上門也不乏試探之意,不過如今看來,動葉蓁蓁實在不是一步好棋,怕是要讓周攸甯生了芥蒂。
“太子如此說,倒确實是一樁誤會了?”周攸甯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太子人精似的,面色毫無波動,反倒也展露出笑顔來,“宴清放心,這事孤已經訓斥過靈英,日後絕不會再對葉姑娘有任何冒犯。”
周攸甯倏然笑出聲來,“殿下莫急,宴清自是沒有怪罪之意,倒是有勞殿下這般關心,宴清感激不盡。”
太子跟着相視一笑,二人心照不宣,明白這事情便是揭了篇,便當作是誤會了事。後頭二人便是客套寒暄着,周攸甯言行舉止滴水不漏,倒讓太子也挑不出毛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