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黎溪的臉色比天更黑,陰沉萦繞在她周圍,眼睛死死地盯着不遠處的宋知理,不知道的以為還以為兩人有過節。
系統趕忙勸道:“宿主冷靜!宿主冷靜!”
“冷靜什麼,你看他這個樣子!”黎溪邊說邊指着不遠處喝得爛醉的宋知理,大發雷霆:“這個年紀真是幹了一大堆不該幹的事情,你讓我冷靜,我冷靜得了嗎?”
系統再次柔聲勸道:“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宿主還是趕緊把宋知理弄回家吧,這樣你也能休息休息。”
黎溪忍下心頭的躁意,走近酒氣沖天的宋知理,此時的他不知何時懷裡抱着隻小貓,手裡還舉着貓條。
宋知理眼神有些許迷離,盯小貓問:“你還是不肯跟我回家嗎?”
小貓叫了一聲,吃飽從他懷裡跳出來,朝着不遠處的母貓走去。
宋知理有些懵,呆呆地看了很久它們離開的背影,最後吐出一句,“你有媽媽啊,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呢。”
站在一步之外的黎溪看得恍惚,回過神來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從一開始的翻滾直至湧上她的鼻尖,最後溫熱了眼眶。
什麼毛病,自己居然哭了?不過這家夥怎麼跟白天時候完全不一樣,黎溪眼前看到帶來的沖擊力不亞于小鞭炮丢進小水窪,炸翻天。
她拭去眼角淡淡的淚意,盡量冷靜開口道:“宋知理,回家。”
宋知理吃力地擡頭望去,視線太模糊他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問道:“你是誰啊?”
前不久才警告自己,這會兒又忘了自己是誰,這個記憶力真不知道随誰?
“我是你媽。”黎溪在心裡瘋狂吐槽着,順便蹲下來讓他看個清楚,“親媽。”
宋知理費勁地從記憶深處找出那個模樣,恍惚間,那個模糊的面孔好像與眼前的這個人重合起來。
好像,真是他媽。
過了好久,黎溪都以為宋知理喝得腦子宕機了。
突然間宋知理大喊道:“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眼淚伴随着宋知理大聲的質問,如同潰堤的洪水般湧出。
不要他?依據他白天的樣子,她很難要得起啊,黎溪被他的哭聲弄的頭疼,隻覺得棘手幹巴巴地說:“我沒有,你别哭了。”
誰料宋知理哭得更大聲了,鬧得更兇:“你就有!你就有!”
對方陣仗相當于五歲小孩為了買玩具,開始在地上滾來滾去,黎溪拎起丢在一旁的書包,手忙腳亂地從裡面翻找紙巾。
幸好有紙巾,黎溪拿着紙巾給他擦掉眼淚。
宋知理倔強躲開,委屈哭道:“我不要你擦。”
不要她擦也行,能回家就行,她放低聲音哄道:“擦擦,擦擦,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
宋知理依舊躲開,嘴上不依不饒的,甚至還想挪開離她遠點。
黎溪被他整得脾氣上來了,大聲地喊道:“宋知理!”
這熟悉的一嗓子讓宋知理安靜下來,乖乖地呆在原地。
“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這下換成宋知理成弱勢方,忍住哭腔說道:“我沒有。”
黎溪氣不打一處來,放緩了态度,“能不能跟我好好回家?”
宋知理明顯不服氣卻還是點點頭。
黎溪将紙一把塞進他手裡,“站起來,走,做不做得到?”
他半低着頭,準備扶着牆爬起來,又聽見黎溪沒好氣地說:“書包。”
接着他又連忙撿起一旁的書包,站起來跟着黎溪回家。
第二天中午,宋知理在夢中隐約聞到飯香,悠悠地醒了過來。
因為喝太多導緻頭有點疼,宋知理睜開眼望着天花闆緩了緩,聞着外面飄來的味道,忽然間想起自己已經辭掉阿姨。
想到這宋知理艱難爬地起來,扶着額朝外走去。
廚房裡,一個年輕的身影忙來忙去,年紀約摸二十,頭發随意挽起,暖黃的燈光落在她些許清冷的眉眼上,手上的動作有條不紊,讓宋知理心裡莫名多了幾分溫暖的感覺。
沒去理會自己心底的異樣,宋知理臉上愠色浮現,問道:“你誰啊?”
經過昨天的事情,黎溪覺得他就是個表面張牙舞爪但内心無比脆弱的小孩,擡頭瞄了一眼他說:“醒了就去洗臉刷牙吃午餐,然後去洗澡,以後别喝了。”
身體不适加上黎溪的無視與嫌棄,宋知理沉着臉說道:“我不管你是誰請來的,現在立刻從我家滾出去!”
自己為了完成給他做飯這個任務,懶覺都沒睡就起床忙前忙後的,結果這個家夥醒來就讓人一肚子火。
黎溪面上不顯,手中的勺子幾乎要變形了,為了遵守用愛感化他的原則,她擡頭露出标準笑容,“我不是誰請來的,還有這是我家,房本上寫的是我的名字。”
這是他媽的房子,怎麼就成為這個陌生女人的房子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大聲問道:“宋铮他把房子賣給你了!”
宋铮?不會是她那個素未謀面的丈夫吧?
黎溪試探問道:“你爸叫宋铮?”
宋知理聽出疑惑,轉而問道:“不是宋铮賣給你的?”
“我不管怎麼樣,你現在立刻馬上滾出我家!”
他怪像人機的,翻來覆去隻會說這句話。
黎溪動了個壞心思,故意道:“不是,昨天晚上認親認的好好的,怎麼今天起來翻臉不認人了?”
“認親?”
“沒看出來我跟你長得有點像嗎?”
“像?”宋知理的腦袋裡蹦不出一點昨晚的回憶,黎溪這話的意思無非是說自己跟她有血緣關系。
“你是宋铮的私生女!”
聽到這答案,黎溪表示不理解,她和這個宋铮長這麼像麼?
“猜錯了,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