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蔭下,一身淺粉衣衫的青年把玩着折扇倚在樹幹上。
透着葉影的光照映出青年光潔白皙的臉龐,眉宇之間,透着一股溫和之意。
遠遠望去,風姿卓然,又悠然自得。
找到了!
江挽逆着人流,欣喜地奔至對方身前,一把抓住對方轉着扇子的手腕,“你是林、林、”
林什麼來着?
兩人臉上同時浮現了相同的茫然。
蓦然被抓住手腕,被迫與人肌膚緊密相貼的青年一愣,上挑的桃花眼流露出不解,就好像是被人瞬間從畫裡拉入嘈雜的鬧市,茫然又驚訝。
青年愕然。
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突兀闖入視野裡緊盯着他不放的人。青年眼中的意外不過瞬間便收斂幹淨,再擡眼,眸色已然是溫潤如玉。
溫和的眼眸輕輕掃過手腕上抓着他牢牢不放的皙白手指,不動聲色的觀察起來。
是個奇怪的人,這是他對面前少女的初印象。
在江挽半天沒下文後才接上話,溫聲道:“失禮,在下林叙白,不知姑娘?”
“林、叙、白,對,林叙白!我是江挽、我、”
青年很高,辭氣溫雅,謙和溫潤,帶着笑意微微彎起的眼眸在細碎的樹蔭月影中搖曳,浮光躍金。
好高。
走近了,江挽才注意到青年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她說話也要仰着頭。
思緒冷不丁飄了一下,江挽狂奔後的心髒怦怦作響,當得知青年的名字後,她忽然不知道和對方說什麼,一下拘謹了起來,手也不知道該往哪放。
總不好開門見山說自己是對方失散多年的親戚吧。
這麼說好像電信詐騙...
“嗯?”
溫潤的聲線完全踩中江挽的喜好點。
“莫急,我就在這,慢慢說,江姑娘。”
溫潤的聲線聽得江挽心裡安定許多。
“我是江挽,受人所托将此物——”江挽剛想把東西拿出來就被身後的人打斷了話。
“那邊的!歸元宗内禁止随意調戲弟子!給我把你的手撒開!”熊元魁一落地就看見這個問題少女當衆調戲自家老祖,氣的他當即一聲怒吼沖了過來。
“說的就是你!再不放手你這手别要了,這試煉也别過了給老子滾出去!”
在他們歸元宗的地界就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調戲人,是天欲宮的沒跑了!
“哈?你讓我放我就放?你誰啊?”江挽不僅沒放開手,反而還往林叙白方向更貼近幾分,手上抓着人的手指更是緊了幾分。
她沒看到身後被抓住手腕不得動彈的林叙白嘴角的溫和笑意僵了一瞬。
“吾乃負責入門試煉的熊元魁!趕緊給老子把你爪子撒開!不然老子現在就判你試煉失敗,滾出歸元宗!”熊元魁臉色青到發黑。
“熊?”江挽看着眼前來者不善的長老,想到進天元城時聽到的關于這位熊長老的消息,眸色閃了閃,“哦~原來是熊長老啊。你說話注意點,你那些瞞着不讓人知道的秘密我可知道不少,小心我把你見不得人的小秘密宣揚出去!”
江挽擺出惡狠狠姿态威脅人。
俗話說得好,當别人試圖抓你小辮子的時候,你要先他一步抓住他的小辮子。
“這姑娘還沒過門呢就敢這麼威脅熊師叔,厲害啊。”離得近的弟子一臉敬佩地看着江挽感歎道。
旁邊的弟子聞言一臉驚恐,眼疾手快地捂住身邊人的嘴:“噓!”不要命了!
倒反天罡,一個還未入門的弟子竟然就這般威脅起内門的長老了。
威脅人的事情他們見的多了,可這般不看場合威脅人的,還是第一次見。
一旁的林叙白忍俊不禁。
“哪來妮子敢在這裡胡說八道!給老子撒手!”
熊元魁氣笑了,本來就兇惡的刀疤眼更惡人顔。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小秘密。
還敢當着老祖的面給他潑髒水?還當他面威脅他?
林叙白倒是好奇了,眼神交替在兩人之間,眉一挑:“秘密?”
江挽:“嗯,還是見不得人的那種。”
“放他娘的狗屁!老子哪有見不得人的小秘密!”熊元魁看到自家老祖意味深長的眼神後背一凜,要不是場合不對,他一定要抱着自家老祖的腿大哭冤枉。
熊元魁見江挽當面造謠下意識怒吼回去,一張刀疤眼惡人顔在吼完後再次猙獰,完了完了,他不是有意要吼老祖的啊。
“嗯?什麼小秘密?”林叙白臉上的溫和笑意深了幾分,視線若無其事地掃了眼熊元魁。難得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熊元魁看到自家老祖意味深長的眼神後背一凜,看懂老祖有意隐瞞身份,可他真的沒有不能見人的秘密啊老祖!
江挽見熊長老一副任你胡說八道我自一身正氣的樣子撇了撇嘴,才扯了扯林叙白的袖子。
“你靠過來一點,我悄悄和你說。”
熊長老雙手環抱假裝不在意實則偷偷豎起耳朵,他倒是要聽聽這女娃能說出什麼胡話來。
不光熊長老,附近離得稍微近的的幾名弟子也不約而同的往江挽的方向挪了挪。
“這個秘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