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遲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先開口問話的是背着一把五弦琴的四方坊弟子唐筝。
她順着兩人進門的身後眺望,确認沒有人跟随自己危險後,将門合攏的同時設下隔音咒。
在屋裡等待多時的柳懷風神情肅穆,投向兩人的眼神裡也是這個疑問。
“先坐。”方心溪将一張羊皮卷在桌面鋪開。
兩手掌大小的羊皮卷上,左下角的最邊上,标注着數字,三十一。
遊勝簡單把自己又有兩個同門弟子誤入永柊鄉的事說出,解釋了下和褚璎珞遲來這麼久的原因。
“放心,我這幾日又趕制了不少隐日符,沒有耽誤正事。”褚璎珞把制好的符箓拿出來,按照他們原先商量好的分了幾份出來給他們。
雖說在永柊鄉必須讓此地居民對他們印象深刻,但在妖修魔修混雜的如今,隐蔽調查也是重中之重。
因此,身為築基期符師的褚璎珞自告奮勇包攬了繪制隐匿氣息的隐日符一事。
當然,并不是白給的,由于遊勝等人心知肚明的身份原因,涉及到魔修的,都是由柳懷風等人從天欲宮那邊打探的消息,然後将消息共享給遊勝等人。
兩方分工明确。
“永柊鄉的妖修魔修混雜,我們用了靈器也無法區分這些妖魔之氣從何而來。”唐筝道了聲謝将符箓收起來,“我們也找那幾個魔修确認過了,隻要不涉及到那條規則,就算是她們想要用魔氣灌注破開空間也不行,魔氣用一些就少一點。”
方心溪:“她們的實力受到了不明力量的壓制。這也是她們如今在永柊鄉和我們相安無事的緣由,她們也沒辦法随意出手,出手一次魔氣就匮乏一次。”
“你們不用太擔心她們會對你們那幾個小弟子出手,她們如今自顧不暇。”
“我問過了,她們被困進來的原因大部分與我們相同。”
永柊鄉本就是個男女相約盛地,有那麼幾個魔修把主意打到這裡也不足為奇。
令人驚訝的,是天欲宮的那幾個,竟然被困的原因也是因為門下弟子求助。
換句話說,是被感情糾葛給絆在這裡的。
而被困進來的妖修……
“據說他們是聽到了關于永柊鄉的一位妖修大能的傳聞,認為這裡藏有妖修大能留下來的傳承功法和秘寶才來的。”
沒成想,傳承和秘寶連個半影子都沒看到,就被像坐牢一樣關在裡面出不去了。
還每天要上演各種他們不能理解的人族情愛,以實力論一切的他們煩都煩死了。
不過,他們倒是更确信這裡是隕落在此的妖族前輩的傳承之地。
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對他們的考驗啊!
至于那些死在永柊鄉的人,傳承秘境的考核自然是危險與機遇并行的,考不過就死,很正常。
“妖修那邊,我認為應當是有人故意将這個消息散播出去的,這樣看來,永柊鄉很有可能是你推測的那樣。”柳懷風握緊的拳頭抵在下颚,看着桌面的羊皮卷深思,“不過,你為何那麼早就如此确信,這永柊鄉是被人别有用心設置了空間隔斷的術法,被人刻意改造成這樣呢?”
說實在的,若不是有饒志義确鑿不移的話,他恐怕在調查過後,也會偏向于,這裡是個妖修大能設立的一個傳承之地。
“我确定,因為,我是親眼目睹,永柊鄉是如何一步一步發生異化的。”饒志義擡頭,和柳懷風等人對視。
“在很久以前,永柊鄉隻是屬于聞啼城衆多小城鎮中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城。大約幾十年,永柊鄉發生了一樁滅門慘案。”想起那樁舊事,饒志義的眼神晦暗不明地閃了閃,“在異變之前,我意外撞見了一個原本葬身于火海裡的人。”
饒志義想起當時意外撞見的情況,眉頭皺起,額頭的青筋也跟着爆出,像是在忍耐什麼一樣。
“幾十年前?”唐筝詫異,随即懷疑的口吻探向饒志義,“你确定?像這種滅門慘案,可不是小事,可我問過永柊鄉的那些普通百姓,他們沒有提起過永柊鄉發生過什麼大事。”
“我确定。”饒志義沉重點頭,“永柊鄉多年前,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饒家莊。而我,姓饒。自那樁慘案後,幾乎所有人饒家莊的人都改了姓,也更沒有人再敢提起那件事了。”
這樣的事,就連同門的遊勝和褚璎珞都不知道。
緊接着,饒志義将當年的舊事緩緩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