凃常興他們被抓,現在遊勝又帶着人誤入狂化戰,歸元宗的,還真是各有各的倒黴。
也是,他們要不是倒黴,能這麼有緣分一起進永柊鄉嗎。
江挽重新執起輕舟劍,看來今晚還是要打。
“不是倒黴,還是很幸運的。”林叙白拉回了江挽。
江挽:?
林叙白指了指天空。
“對啊,下雨了。”
“要不了多久,‘今晚’就結束了,我看遊師兄護着褚師姐還遊刃有餘,就讓遊師兄好好練練手。”林叙白淡定的阻止道。
他才不記仇,他一點也不記仇遊勝說他年紀大這件事。
好在這雨之前就下了一會,幾人艱難對敵沒多久,遊勝被打個半死之際,在一場從下至上蔓延的大火中,天光大亮了。
“不要——”
最後白光大亮的瞬間,一道凄厲的女聲傳入江挽的耳中。
江挽恍惚間,又看到一個穿着極其眼熟的服飾的女子,奔向黑壓壓人群的背影。
日光高照。
被烈火焚燒的永柊鄉又變回了昨日江挽見過的那樣。
一個充滿着市井煙火氣的,普通小城鎮。
烈焰之中,那些面目猙獰的居民此刻面容憨厚的在街上做着自己該做的事。
就好像江挽夜間見到的一切都不存在,是一場夢。
江挽在饒志義的小院裡找到了昨夜死鬥的兩人,出乎意料的是那三個七曜門弟子也在,但饒志義不在。
說起來,昨晚他們一行人誤入花海,饒志義也不在其中。
“嗯?昨天晚上?我們和七曜門的柳道友、唐道友、方道友互換了信息,确實是耽擱久了些。”褚璎珞以為江挽是留在院子裡害怕還拍了拍她的肩膀撫慰,然後左顧右盼問道,“怎麼沒見到凃師弟和白師妹?他們還沒回來嗎?”
江挽沉默了。
林叙白沉默了。
遊勝繞了幾圈也沒找到人:?
江挽撇撇嘴。
怎麼說呢,她能說凃常興和白輕輕太倒黴然後被天欲宮的抓了麼。
然後她和小白都沒正經想着去救人。
說實話,她現在覺得凃常興被抓都比待在這裡安全。
關于這個問題,江挽選擇換個話題。
“說起來,昨夜師姐們去哪了?”
“昨夜我們和七曜門的幾位道友交換消息,本來說完是準備回來的,隻是突然遇到魔門的人來找我們說合作,就耽擱到白天了。
現在想想是調虎離山之計,他們是在拖延時間,好讓我們來不及救人。”
褚璎珞憤憤不平一掌排在石桌上。
“魔門的人我也認識幾個,他們不會有事。别擔心,我和遊師兄一定會把凃師弟和白師妹平安救回來的。”褚璎珞先是安撫了江挽一番,然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既然他們先這樣做了,那就别怪我……”
用美人計了。
*
遊勝和褚璎珞幾人商量怎麼救人去了,江挽和林叙白就借口找線索出門了。
七曜門的三人對江挽和林叙白不參與救人的事不在意,在他們看來兩人不在也好,省的拖後腿還給他們添麻煩。
不管是找出去的辦法還是救人,幾人都不約而同的沒打算讓兩人摻和,也不覺得江挽和林叙白修為低微能找到離開永柊鄉的辦法。
江挽也沒自讨沒趣去和他們說自己對永柊鄉規則的發現。
她可不是那種因為别人輕視不相信她就非要自讨苦吃,熱臉去貼冷屁股去證明自己才是對的那種人。
不相信就不相信,你輕視你的,我做我的。
兩人找了個高處,從上往下俯視整個街景。
“我還以為那藍色彼岸花會出現,結果最後出現的是血花。仙蝶霜夢,總不可能是指大夢一場吧。”說到這江挽忽然一怔,“啊,我好像知道藍色彼岸花指代的是什麼了!”
她雖然不了解藍色彼岸花,但她知道彼岸花啊!彼岸花是黃泉之花。
林叙白沒有出聲,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讓江挽接着說。
江挽一看林叙白這個樣子就知道他也知道了,于是吐槽道,“這還真是條條大路通地府。”
“他們的記憶全改變了,完全不記得昨晚的大戰,可我們沒有。”江挽摩挲着下巴思考,“能夠做到這樣的,本來以為和花海有關,現在看來……”
要說他們兩個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
林叙白:“是故事。”
江挽點頭,站在高台的她眺望整個永柊鄉。
“我們的故事,從一開始是被迫加上的。”
但無論是凃常興還是遊勝,他們都是主動向外展示的。
隻有不相信故事,才能遊離在外。
而遊勝和褚璎珞他們太相信了,他們自己構造出的故事也讓他們相信故事的規則。
所以他們也被籠罩在故事中,記憶被故事所影響,而江挽和林叙白因為不相信,所以在第二天時間重啟的時候,他們能夠保留記憶。
昨日的舞台,觀衆,會在哪呢?
“我本來覺得是老闆,但現在又不确定了,你覺得她會是觀衆嗎?”江挽順便解釋了下觀衆是看客的意思。
“唔……”林叙白沉思了會,沒有立刻給出答案。
“哎呀,兩位恩公,我們可真是有緣啊,竟然又遇到了。”驚喜的女聲再次從背後響起。
江挽回過頭一看。
是上一個白日遇到過的宮玫。
又是熟人。
江挽轉頭看了看四周,好眼熟的一幕,好像重開了一局一樣。
宮玫激動地上前把自己的心上人不見蹤影這件事告訴兩人,仿佛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臉色似喜似哀,向江挽求助。
“啊,有沒有見過懸雲谷的蕭淨遠啊?”
怎麼說呢?
我能說我昨天晚上剛好見證了你對象的大型出軌現場嗎?
啊,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