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淩坐在原地沒有動,他答應的未免有些太爽快了。
其實,他明明将監控提供出去就行的,但就是心裡不安,何況重症病房是不允許有監控的這會對醫院産生影響。
還不如他們親自所見,親耳所聽。
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宋夜。
江淩歎了口氣,回到家幾經思考後卻沒說。
明天他就知道了,他知道了就能醒來吧。
竟然有些害怕他醒來就會把他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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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笛聲在醫院周邊響起,江淩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宋夜看着被抓的藍景滿臉的不可思議,轉身問江淩。
“什麼情況?”
“殺害你的人,就是你的弟弟,證據确鑿。”
“不可能。”宋夜堅決的反駁,轉身就跑出去了。
“你去哪?”
江淩看宋夜一溜煙跑開了,人群過于密集,他又不能做到暢通無阻,沒能追上他,停留在了原地,也許,應該昨晚告訴他的。
他可能接受不了吧。
“我想跟他說兩句話。”藍景路過時請求着。
江淩擡頭平靜的看着他,他可不會心虛。
藍景覺得自己真沒看錯人,他就喜歡他這種堅決果斷,從容不迫的姿态。
“其實,我知道這是個圈套。”
“可我為了你心甘情願跳了,等着我,找你要好處,我說過的。”
藍景笑的有些陰邪,全然沒有被抓的怨恨和冤屈,讓人覺得他好像隻是去玩。
江淩微吞咽了一下口水,心裡升起些許恐懼,沒有回頭看他。
在此之前,他不認識藍景吧。
江淩本想去醫院找宋夜,但想一下,也許他生氣了,最終還是退縮了,回到了家裡。
“淩淩,你一大早就出去了,去哪裡了?怎麼也不回個電話什麼的?”安谕舒看他回來,滿臉擔憂,語調卻帶點斥責。
主要是擔心,周末不上課的,出去了沒有招呼一聲,一直也沒有回信息,電話也不接。
要不是江成澤勸着,她都想報警找人了,好在人回來了。
“哦…手機沒電了。”江淩随便應了聲,回了房間。
沒有宋夜在還怪不适應的,視線看向窗戶邊,嘴角勾勒出淺淡的笑意。
他最喜歡蹲窗邊自言自語了,有時候還能發呆好半天。
這讓,江淩我不由得好奇,窗外有什麼。
他學着宋夜平時的樣子,蹲在了窗戶邊,他家位于市中心,12樓,外邊的景色一覽無餘。
臨近夜晚,晚霞染紅了一方天色,江淩拿起相機拍了張照片,順便給那兩盆仙人掌澆了點水。
心裡有些擔憂,也不知道他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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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夜回了一趟家,在藍景房間呆了許久,他沒辦法碰到任何東西,想翻找他想找的東西都找不到。
他想不通,為什麼會是藍景。
在他知道真相那一刻,他遺忘的那天記憶,傾瀉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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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知道我第一天來你家在想什麼嗎?”
宋夜擡眼看他。“嗯?怎麼了。”
“我在想你會不會讨厭我,會不會覺得我破壞了你的家庭。”
藍景淡淡的說着,笑了兩聲,似在自嘲。
“可你卻不知道,你媽媽做了什麼,你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你擁有的一切,我真的恨你。”
“我沒想怪你的,可是你媽媽已經死了,我找不到我該怪誰,我隻能怪你。”
“我恨你對我好,恨你不怪我。”
宋夜聆聽着他的委屈,隻感覺到一陣頭暈,回想起他給自己喝的水,明白過來什麼,但他卻沒辦法逃,體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
“小景,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
藍景瘋狂的說道:“就是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我才恨你!你以為不知道就沒錯了嗎?不知道就可能逃避一切責任嗎?”
“我真該謝謝你,對我毫無戒心,我才能這麼容易的得手。”
宋夜隻覺得心髒有些抽痛,他一直覺得藍景和他一樣是被迫接受重組家庭的。
初見他時,他才六歲,小小一個可憐極了,身上還有些許傷痕,他想恨他讨厭他都做不到。
他讨厭的是他的媽媽,也隻是因為他的媽媽一直不待見他。
他也曾試圖接受藍文心的存在,但她的心裡隻有藍景一個,他也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藍文心對他的厭惡。
通過藍景的話,他似乎也明白過來,為什麼藍文心會讨厭自己了。
為什麼他家并不富裕,藍文心也會和他爸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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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夜在房間站了許久,回想起他們自幼一起長大的經曆。
他自诩從沒有對不起過藍景,一直把他當親弟弟,從沒有想過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