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郁看着陳述顫抖的眼睫,随着自己的每一個字如同蝴蝶脆弱的翅膀一般震顫着,好像自己說出口的話是一種對他的淩遲。
她眉頭很輕地蹙了一下,最終還是把殘忍的後半句話咽了回去,垂下眼睛看着手裡的王者榮耀頁面。
這個單子巅峰分已經過2100了,隻有晚上六點以後才能打巅峰賽。想到沒滿的排表,連郁就感覺太陽穴有點疼。
單排太容易輸了,對于這種強制組排才能升的戰力,她一向敬謝不敏。
就在連郁想退出王者榮耀切到微信找人來排位的時候,陳述摟過她的脖子抱住了她,胳膊沒怎麼用力,虛虛地摟着,但卻是個全身心交付又将她禁锢的姿勢。
隻是他動作太突然,被心緒引導地不自覺用了極大的力氣,差點把連郁連人帶凳子掀翻在地。
“對不起……”連郁感覺自己脖頸和陳述相貼的肌膚上都沾透了濕漉漉的水漬,“我一直找着各種痕迹試圖證明你還是喜歡我的。”
“但又覺得自己那時候太不是人,你不喜歡我了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說着說着陳述眼角的潮意好像又有加深的趨勢,連郁歎了口氣,“比如呢?”
“你找的什麼來證明的。”
什麼呢,陳述擡起臉将下巴擱在連郁肩膀上。
是他們還挂着一起聽的網易雲音樂,還有王者榮耀至今沒解除的情侶關系和更改的情侶名,亦或是連郁至今沒改過的微信密碼。
當然陳述自己的也沒改過。
他們倆曾經有一段時間特别沉迷于密碼學,經常互相出各種密文要求對方破解。但是猜密鑰實在是個特别消耗腦力的過程,連郁又經常不按常理出牌,各種千奇百怪的東西都可以被她寫進去。
他們的最後一個密碼是連郁出給他的,當時的明文是“clsy1314”,是他們兩的名字交叉拼湊在一起的。
陳述也很難描述自己破譯出來後那巨震的心跳,就好像胸腔裡藏着一團火。連郁這樣内斂的人,寫出這些的密碼,和将她的真心捧在他面前沒有任何區别。
後來他所有的賬号都用的這個做密碼,他暗戳戳暗示過連郁很多次,連郁無奈地白他一眼,最後還是将自己的微信□□密碼都改成了這個。
連郁抿了抿唇,沒有解釋自己的微信和網易雲因為綁定手機号的手機卡早被遺棄,所以也很早就不用了。
至于王者榮耀純粹是因為她對于這些都比較可有可無,懶得花錢買改名卡,畢竟她連自己常玩英雄除了公孫離的皮膚都不經常買。
不過大概是陳述哭得太可憐,她最終也沒有戳破這層虛假的幻想。
隻是在陳述閉着眼睛摸索着去舔她的嘴唇時,連郁還是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溫熱的下唇和她的唇環碰在一起,宛如一塊正被體溫融化的碎冰。
就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唇環就鈍鈍地被陳述舌尖推得歪斜到一邊。金屬劃過她下唇内側嬌嫩的肉,與此同時陳述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臉頰上,仿佛從她尾椎上升起一種麻癢的戰栗。
以前也不是沒和人這麼親密的靠近過,以往都很鎮定自若的人偏生這次破了功。連郁向後仰頭躲開了陳述更深入的舔舐,就在她唇縫要被他撬開的那一瞬間。
她下意識擡手放在自己心髒的地方,感受到自己并不如常平緩的心跳,連郁也不由得升起一絲疑惑。
是否時她的身體背叛了她的情緒。
被連郁掙脫開,陳述還以為是自己太操之過急了。畢竟他和連郁分開的時候,最親密的舉動也隻不過是牽手。
非要算的話,也不過是他擦着連郁唇角匆匆而過的半個親吻。
即使連郁說了那句話,他依舊對他們兩的這段感情沒什麼太多的自信,不由得把自己放在更低的位置上。
他有點讷讷地松開了手臂,但好像又有點舍不得等了兩年才失而複得的觸碰,轉而勾起連郁冰涼的小指。
連郁也似是不敢和他對視一般,直接點開微信在一個群裡發了些什麼,然後又點開自己的微信二維碼,“加一下嗎?”
“我的新微信,”像是想起了什麼,她補充道,“現在用這個号比較多。”
“好了,”見陳述掃了以後,連郁把頭發松松地在腦後紮成了一束,“我要上班了。”
陳述還沒開口問,就聽一聲巨大的“timi”聲音回蕩在整個教室裡面,連郁不自然地趕緊把音量調到最小,擡眼沖陳述勾着嘴角笑了笑。
“你說的上班就是打王者榮耀?”
“對,”連郁一邊拉組排隊友進房間,頭也不擡地回答道,“做代練來錢還挺快的,我不炸單的話能一周一個單子,加起來就七八千啦。”
陳述默了默,他其實隐隐有聽說過連郁和她父母已經斷絕關系了,休學那兩年就已早早踏上社會,自謀生路去了。
一想到這個,陳述抿起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的短暫碰觸,他抿到了一絲涼意,“那你現在在哪個學校啊?”
“江城航空航天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