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擁抱抱的很緊,陳述仿佛要将連郁嵌進他懷裡一般,重新将自己年少時和現在對連郁如出一轍的惡念再次壓下,閉口不言。
連郁感受到自己被陳述壓着的肩膀處好像有些潮了,她假裝毫無察覺,指尖搭在他的蝴蝶骨上慢慢地描摹起來。
都過去了。
連郁對裴向南爸爸給他包多少的壓歲錢完全不感興趣,她有父母和沒父母的時候基本上都沒人給她包壓歲錢。
給裴向南拉進免打擾以後連郁終于能安心複習了,課程内容多且繁雜,連郁還準備要考雅思,期末複習期間沒有進一步學習準備,但每天要背的單詞任務她并沒有删除。
時間過得飛快,連郁有條不紊地将複習計劃推進到1/3的時候就到了月末。
陳述越靠近連郁要來找他的日子就越興奮,每天跟她叭叭個不停,即使連郁大部分時間都在學習冷暴力不回複他,他也一個人唱獨角戲唱得樂在其中。
裴向南上賽季最後定榜第15名,被期末考試狠狠壓迫争不動了。
連郁的小魔方單也順利接單,雞腿倒是包了,點開一看8.8連郁都懶得收,索性添了點在抖音給裴向南買了盒褪黑素。
他最近天天借酒消愁,和朋友在酒吧玩遊戲輸了就騷擾連郁,微信電話不接就打手機号。
吃點褪黑素消停點吧,連郁心想,下單的手速隻快不慢。
到了31号陳述在沙州火車站接到連郁的時候,眼睛都睜大了。
和連郁同學十二載,基本上每天上課都穿校服,不管小學的還是明九的,都是上衣加褲子,就連前幾天在明州為了進明九,連郁也天天穿的校服。
現在想想,陳述唯一一次見連郁穿常服還是在三年前初中畢業的時候,家委會組織了全班拍畢業視頻和合照,統一采買的服裝女生是白襯衫加JK小裙子。
那個視頻至今還在陳述手機私密相冊裡躺着,他和連郁沒有合照,視頻裡面也沒有一幀他們倆同時出現過。
沒辦法,連郁母親就在現場看着呢。
不過視頻中間偏後的地方,有一段是連郁單人站在校門口回眸看向鏡頭的畫面。
她回過頭輕輕地笑了一下,懶懶散散半紮起的馬尾被紅絲帶束縛住,漏出的半張側臉被濾鏡塗抹的白皙,卻始終壓不下五官組合帶來的那種豔色。
和平常她總是看向陳述的那一眼又一眼完全不一樣,仿佛那半個下午的陽光都綴進了她的眼睛裡。
陳述将那一幀截下來,找畫師約了三次人像改二次元的畫,收到成圖後設成壁紙怕被發現,最後隻能截取一點當作社交app的頭像。
跨年晚上連郁也穿的裙子,火車上太熱她将貝雷帽用小指勾着,頭發依舊半紮着,籠籠地躺在紅色毛衣披肩外套上,右肩上有一個大大的紅白條紋格蝴蝶結。
裙子很短,大腿都堪堪蓋住大半,裙邊圍了一圈白色毛絨。紅色馬丁靴靴底很厚,她本來和陳述身高就差的不多,如今視線都差不多平視了。
外套領子不高,連郁脖子依舊露在風中,沙州沒有江城那麼冷,但此刻也是十二月,陳述趕緊拉她進了車裡。
他在車裡坐着等她的時候已經熱熱的打了好久的暖風,剛坐進來連郁就感覺自己在冒汗了,将毛衣外套脫下來和貝雷帽一起搭在腿上。
連郁的衣品出乎陳述預料的好,搭配得異常漂亮。她大概很喜歡紅紅白白這樣豔色的顔色搭配,陳述也喜歡,這套衣服把連郁一貫蒼白的臉色都襯得有了些許血色。
陳述媽媽在明州打拼出了好大一番事業,近十年都沒有回沙州發展的想法,所以他外公外婆在沙州的房子,在他們去世以後就交到了陳述手上。
是很溫馨的老小區,和連郁陳述小時候住的那種小區差不多,陳述在樓底繞了半天才找到停車位
——這種小區沒有地下停車場。
外公外婆生前年紀大了腿腳不便樓層很低,連郁趴在客廳窗戶上連樓下行人手提袋裡的水果都看得一清二楚。
陳述也不常來,他平常都住學校,但是80多平的屋子很有生活氣,他從冰箱裡拿出兩瓶啤酒,又去門口接了點了燒烤外賣,冰冷的空氣裡全是香噴噴的炸串味道。
連郁難得得感到一絲名為“家”的溫度,她從包裡掏出從室友那順來的真心話大冒險卡牌,又将冰箱裡剩下的所有啤酒都拿出來堆在茶幾上,易拉罐上流下的水漬沾得她滿手潮意。
本來連郁隻想問問分别兩年裡的一些問題,沒想到陳述看着濃眉大眼的實際上貫會耍賴撒嬌,真心話不好好回答,再次輪到他受懲罰的時候,他喝的都有點醉了。
連郁感覺自己也就剛剛打底,見陳述真的有點喝懵了後惡趣味地在面前電視機上找了一部喪屍電影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