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在乎。
東方烨沉睡了好幾日都不曾醒來,紀靈每日都會在他的床邊念叨。
“阿烨,妖域的花有的都已經謝掉,你怎麼還不醒。”
“今日呦呦竟然從外面捉到了一隻小血妖,你起來看看好不好。”
無論她怎麼說,床上的男人始終沒有回應。
她的聲音逐漸哽咽了起來:“明日就是仙門大比了,阿烨你等我。”
說完這句她就走了出去。
紀靈不知道,在她走後,東方烨的意識漸漸地回來了。
他也想醒來,可他做不到,好似有人阻止他一樣。
他隻能聽着女孩的哭聲,卻不能開口安慰,這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呢。
紀靈獨自一人站在屋檐下,看着天上的月亮,心裡吐槽,一點都不圓。
蘭修竹站在她身邊,開口安慰:“東方烨那小子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用太難過。”
二人都沉默了。
“仙者,你可知怎麼喚醒我體内的神識嗎?”她說的極輕。
她這幾日想了很久,若是自己強大起來,阿姐的仇可以盡快報,東方烨也不會因為自己受傷。
她想喚起體内的神識,她想記起以前所有的記憶。
想變回原來那個至高無上的靈珏上神。
這樣她就可以保護身邊的每一個人。
可是她不知道該如何做。
蘭修竹聽見她問出的話,有一時間的恍惚。
難道她知道什麼了?
是的沒錯,紀靈知道了一切。
但唯獨想不起來六百年前的事。
“你都知道了?”蘭修竹問了出來。
“是。”
蘭修竹目光一閃,随即想到了什麼。
也是,那日她問自己赤火戒的下落,就該想到的。
他歎了一聲,說:“想起所有記憶,便可喚醒神識。”
“那如何才能想起所有記憶?”
這些日子紀靈隻能想起零零散散的記憶。
蘭修竹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你今晚先好好休息,待你回來我便告訴你。”
他覺得眼下的情形不适合說這個,若是因為這個讓她在比賽時分心,那就得不償失了。
恢複記憶的事急不得。
紀靈沒有強迫蘭修竹。
“好,有勞仙君了。”
她回房了。
如今是福是禍,他倒是有些看不出來了。
…
仙門大比這天。
到場的各派弟子數不勝數。
紀靈蒙着面被把守的侍衛給攔了下來。
“你是哪個宗門的弟子,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紀靈解釋道:“前些陣子臉上起了疹子,如今還沒好。”她說完就将蘭修竹給的玉佩遞了過去。
侍衛看看玉佩又看了看眼前的女人,最終沒說什麼,放了行。
她走到霄烈仙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等着,努力降低存在感。
畢竟在比賽結束前不能有任何意外。
此時一雙眼睛已經注視她很久了,可以說是從她進入仙台的那一刻就已經注視了。
慢慢的向着紀靈靠近。
輕拍她的肩膀。
“阿靈?”
紀靈轉頭,就對上了林陽容的視線。
林陽容沒有認錯,他驚喜道:“阿靈真的是你!”
紀靈見是他,往後退了幾步。
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語氣不善道:“怎麼又是你。”
她沒想到參加個仙門大比也能遇到他。
真是倒黴!
倒黴死了!
“阿靈,自那日一别,我以為不會再見到你,今日你來仙門做什麼?”林陽容看向穿着仙服的女孩,問了出來。
“與你無關。”
他的語氣急切起來:“怎麼與我無關,今日我父親會來,若是讓他知道你還活着,你的處境會很危險!”
紀靈嗤了一聲,譏諷道:“我若死了,不是也遂了你的願?”
她對林陽容的行為很是下頭。
他在這裡裝什麼好人。
真是虛僞至極。
林陽容反駁道:“阿靈,我沒有!”
見她不想搭理自己,也沒在多說什麼,隻是勸道:“阿靈,仙門危險,你還是快些離開這裡。”
離開?
她不會離開的,要離開也是拿到九清丹在離開。
阿烨還在等她。
“我不會離開的。”
林陽容變得更焦急起來,滿臉的擔心,“難道你是要參加仙門大比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些都與你無關。”
紀靈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好煩。
也很礙眼。
若不是今日有任務在身,她真想給他一劍。
林陽容知道紀靈的法力如何,而且她修煉的還是妖力,若上台比拭,她肯定會暴露。
他緊握着紀靈的手腕,“不行!你不能參加。”
再好的脾氣也都會被他惹煩。
紀靈的臉色漸漸的沉了下來,大力的掰開他的手,嗓音裡的帶了幾分斥責:“林陽容,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嗎?”
“那日在歸魂淵你為我們拖延時間,我很感激你。所以也請你不要消耗掉我對你的最後一絲感激。”
她說完,沒再等他有所回答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重新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等待比賽開始。
林陽容盯着女孩離開的背影,心裡是化不開的難受。
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