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一臉頭疼地提醒道:“可瑤兒目前難登大雅之堂。”
“可以讓瑤兒先學習一段時間禮數,然後再辦接風宴。”
“那便讓她上明德學院學習。”
聽聞父親與祖父這個決定,沈玥瑤内心是拒絕的,她一個九年義務教育一路過關斬将讀到大學的穿越者,實在是不想再上學讀書了。
但她現在根基不穩,不能違抗父親與祖父的意思,畢竟日後還要靠着祖父與父親這棵大樹過日子,也就點頭應下了。
隻是這繼母與二妹百般不願家中為她操辦接風宴,她都能預想到這禮數與明德堂的學習一定不會太順利……
*
日落西山月升柳梢頭三回後,晨光的金輝劃破蒼穹黑夜,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明德學院,德馨學堂。
乙字号講肆内講堂上老師與同學們的朗朗讀書聲不絕于耳,沈玥瑤低着頭翻看着時下最新皇室八卦話本。
她已經來這德馨女學堂學習幾天了,每天不是詩酒茶花就是琴棋書畫,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卻要被關在這度日如年,她隻好不是睡覺就是看八卦話本打發時間。
今天八卦是關于謝晏川,熟人的瓜她必吃!
不過數日不見這家夥已經從都城兵馬指揮佥事升至副統領,那可是從四品官職可以上朝議政的級别。
據她所知皇帝十五名皇子中,能上邊議政的皇子目前隻有三位,太子是其中一個,還有皇三子梁王與皇六子成王,現在議政皇子中又多了一個謝晏川。
最值得一提的是他是議政皇子中唯一一個手握軍隊的皇子。
想來百姓說他不受寵并不是真的,皇帝放心将軍隊指揮交到他手中,但對他的信任和重視。
此時,她心中又燃起拉他一同對付仇人的想法,隻是上次見面他們不歡而散,她得找個借口約他相見才是。
對了!
話本上說他是剿匪立功升官,說來這裡面還有她一份功勞。
當日要不是她替他擋下飛镖又殺了黑衣人,即便他加官進爵,也沒命享。
或許她可以借讓他報恩的借口,接近他……
忽而讀書聲停,沈玥瑤的桌上被敲了三下,她擡頭的下一秒,慌得一批。
此時女先生正滿臉不悅地看着她,她立刻收起話本,揚着笑臉邊心虛地喚了句“先生”。
女先生闆着臉,用手上的柳條指着沈玥瑤桌上的書本道:“你來給大家解釋一下,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是什麼意思?”
“額……這……”
沈玥瑤拿着書思索着該如何作答,作為一個九年義務教育出來的穿越者,這題實在太簡單。
但她如今在繼母眼中類似文盲,若是輕而易舉作答那女人一定會知道她騙了她,不知道又會想什麼法子要她命,故而這題她不能會。
“沈玥瑤,這句詩你會是不會?”
“這句詩是說琴有五十根弦,一根弦是一年。”
面對先生的再次提問,沈玥瑤盡力裝不會了,奈何這詩句思念青春年華的意思實在是太直白,她想不會都難啊。
但願女先生能相信她是真不會。
女先生輕蔑地掃過沈玥瑤,語氣裡盡是對她的不屑。
“早就聽聞鎮國公府的嫡長女文墨不通,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她才剛來學堂三天,基本沒跟同學接觸過也沒展示才藝,怎麼會有她文墨不通的謠言流出?
水眸掃過講肆中所有女學子,恰好對上沈仙嬌看好戲的目光,頓悟這謠言的源頭正是她的好妹妹。
回想那日在尚武院中她和她母親就沒少在老太爺面前陰陽她的蠢材人設。如今學堂人多她們更不可能放過這個可以讓她出醜的好機會。
“既然不通詩意,在我講解詩句時就應認真聽講,而不是一心二用看話本。”
“先生莫怪,實在是這詩書太過枯燥,我一見就犯困,需看話本提神。”
女先生嚴厲地教育聲将沈玥瑤視線從二妹身上拉回,她尴笑兩聲故扮憨傻回應。
她一席話引得滿堂大笑,貴女們紛紛投來鄙夷目光,交頭接耳嘲諷着她。
“果然是小地方來的鄉野村婦,實在上不了台面。”
“沒承想鎮國公府嫡長女,竟然是個草包。”
……
沈玥瑤沒心沒肺地舔了舔唇瓣,就當她們是在唱歌。
“朽木不可雕也!去門口罰站直至課下。”先生指着門口氣憤地命令着。
沈玥瑤乖乖起身,柔柔弱弱應了聲“是”。
接着她便往門口走去,經過二妹時她看見她正幸災樂禍的嘲笑她,她回以無所謂的笑意,隻要她不在乎,别人就傷害不了她。
下一秒,二妹笑容收斂,臉色變得鐵青起來,這下換她笑得春風得意了。
在門外熬了一刻鐘左右,課講終于結束,沈玥瑤扶着長廊木椅坐下揉着站麻的腿,忽聞中心花園裡傳來一陣騷亂,她探頭見一群女眷全都往男子學堂那處擠,同時叽叽喳喳議論禦馬考核。
見二妹也在其中激昂談論,她立刻抽上前排吃瓜,此時聽見二妹提議——
“明聖學堂正舉行禦馬考核,這會兒輪到太子上場了,我們趁着下課趕緊去看看太子的馬上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