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給他開出了很優渥的條件,他卻不知滿足,她本想硬氣拒絕,但還是決定給自己留條後路。
她現在就是要賭,賭太子根本就沒有看見是不是她推沈仙嬌入湖,或許他看到的是她自己落的水,與她無關。
總之,她不能被謝晏川牽着鼻子走,先看一下這件事發展的情況再說,實在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再答應他的條件也不遲。
眼見太子已經将人救回,謝晏川悄然離去,隻留下她獨自面對未知的風暴……
*
手忙腳亂将太子與沈仙嬌人救上來後,沈玥瑤第一時間派人請大夫,讓護衛将兩人送去廂房救治,她則去通知長輩。
許是這事動靜鬧得大了些,回正堂的半路上便碰上祖父、小祖母與父親,她便與他們一道去廂房,路上将事情的經過與他們細細道來。
沈玥瑤與祖父一行人到客房探望太子,卻因太子去看望沈仙嬌而撲了空,他們又轉往女客房去。
剛進入客房,沈玥瑤便看見裡外圍了十數位貴女,互相行禮打過招呼後她忙進入卧室,此時沈仙嬌正閉目躺在床上由大夫行針。
太子關切地守在床旁,在面對她與祖父、父親行禮時,他揮手示免禮後告知二妹的情況。
沈玥瑤小心翼翼觀察太子的神色,想知道當時在湖邊他有沒有看見什麼,或是有什麼想法。
然而他的神情中隻有對二妹的憂心,她什麼也沒看出來。
這時,一聲痛呼傳來沈玥瑤側向床榻,沈仙嬌已經醒了,隻見她眼掃過在場所有人後将視線定格在她身上,接着萬分委屈地指着她從床上起身,哭哭唧唧地控訴。
“長姐,你為何要推我下水?我可是你親妹妹呀。”
嗯?
沈玥瑤一臉黑人問号臉,她都還沒告她投湖惹麻煩呢,她倒先反咬一口污蔑起她來了。
現下屋内的長輩和勳貴女眷都用審判的目光看着她,指責她殘害手足的話不絕于耳,一股冤屈感如泉水般湧入心頭,以至于她久久無法釋懷。
好一會兒她才平複心情,開口反駁二妹。
“沈仙嬌,你莫不是腦殼裡進了湖水,把你腦子沖走了,明明是你自己跳湖,莫要在這攀咬我。”
“就是你推的我,太子殿下可以為我作證。”
沈仙嬌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移至太子身上,沈玥瑤亦緊張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朝她看了過來,眉頭緊蹙似在思索着什麼,好一會兒他才低沉着嗓音開口。
“我并未看見沈玥瑤推仙嬌,我到湖邊時仙嬌已經在落入湖中。”
“太子明鑒,臣女确實沒有推二妹妹。”
沈玥瑤松了一口氣,還好太子果然什麼也沒看見,還好她沒被謝晏川忽悠,答應他的條件,否則她虧大了!
沈仙嬌的哭泣聲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太子,顯然沒料到他會如實作答,她以為憑他們的關系,他會站在她這邊,幫她将沈玥瑤推她下水的罪名坐實。
如今太子證詞偏向沈玥瑤,她隻能另想辦法,她眼珠飛快轉動一圈後開始哭訴起來。
“太子殿下沒看見,并不代表你沒有。”
“你就是仗着沒人看見,才不承認是你推我下湖。”
小祖母:“嬌兒,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姐姐斷不是如此惡毒之人。”
父親:“瑤兒平時連殺雞都不敢,斷不會殺人。”
祖父:“我也相信瑤兒不會如此。”
聽見家人都選擇相信自己,沈玥瑤頭上的陰雲逐漸散去,内心如沐陽光般溫暖,外人怎麼看她,她都可以不在乎,家人相信她就夠了。
“祖父、父親,長姐在外寄養多年,你們總覺得愧對于她,所以她做什麼你們都偏幫她。”
沈仙嬌梨花帶雨地抽泣起來,“我也是你們的女兒和孫女啊,你們為何不信我,隻聽長姐一人之言。”
面對如此控訴長輩們陷入了沉默,從他們面面相觑的愧色中,沈玥瑤看出了他們的動搖。
她正想張口為自己辯解,太子搶先一步指着她開口。
“本宮的确沒看見嬌兒是如何落湖,但本宮看見沈玥瑤于湖邊看着嬌兒落水卻見死不救。”
“這足以證明她有想順水推舟讓嬌兒殒命的惡毒之心。”
沈玥瑤急切解釋,害怕長輩們會因此誤會自己是個心思歹毒之人。
“我并非見死不救,而是沈仙嬌她通水性,她自己可以遊上來。”
她之前在學堂可是親眼見過二妹為了撿太子掉落的手帕而在荷塘中遊泳。如果不是笃定二妹會遊泳,她當時就跳湖救人了。
“你識水性?”太子問向沈仙嬌。
沈仙嬌流着兩行清淚搖頭,“在湖中是殿下救了我呀,如果不是殿下我早就淹死了。”
聞言,太子取出手絹,滿臉心疼地為她拭淚:“本宮相信你就是了。”
有了太子撐腰沈仙嬌說話都硬氣許多,指着沈玥瑤痛心疾首地哭訴:“長姐,我知道你氣我之前聽信讒言在皇後面前害了你,可我已經下跪認錯了,為何你還不肯放過我?”
此話沈玥瑤如芒在背,周遭都是說她殘害手足,為人惡毒的言論……
此刻她腦海中閃過謝晏川的身影,若是他能為她作證,定能揭穿二妹的謊言。
偏他又不願幫她澄清事實,她現在隻能靠自己自辯。
“太子隻是看見我沒及時救你,并沒有說是我推你下水,你不要得了雞毛當令箭來誣陷我!”
頓了頓她又道,“就目前為止你說我推你入湖也隻是你的一面之詞,根本沒人能證你說的話是事實。”
說完她巡視一圈在場所有人的反應,大家頻頻點頭,認為她說的在理。能扳回一城,她緊繃的神經能稍稍放松許多。
門口人影晃動,下一秒繼母進入沈玥瑤的視線,她直奔卧榻關切二妹的情況,随後用狠厲的眼神看向她。
“我能證明是嬌兒所言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