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姐雖不擅八雅,但回來後得祖父親傳武藝,箭術了得,與您趣味頗為相配。”
聽完沈仙嬌一席話,沈玥瑤連眨了好幾下眼睛,才确定不是自己聽錯了。
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沈仙嬌竟然誇她,搞得她身上根根汗毛立起,心裡瘆得慌。
她悄悄瞄了安王一眼,祈禱着他别把二妹的話當真,可惜他興緻勃勃地朝她看了過來。
安王語氣裡充斥着驚訝與好奇:“大家閨秀中喜歡射藝的女子極少,沈大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沒想到竟有這孔武之好。”
沈玥瑤尴尬一笑,忙謙虛解釋:“沈家本來就是馬背上打出的功勳,我不過是受先輩熏陶有一點小愛好罷了,不值一提。”
“長姐謙虛了,春日宴當日的射藝比試,你可是拔得了頭籌,這箭術放眼整個臨天城鮮有人能比了去。”
沈仙嬌橫/插一嘴後,竟出起了主意,“我記得王爺好似也擅長射箭,擇日不如撞日,要不今日二位便切磋一番,可好?”
“不好。”沈玥瑤連忙搖頭拒絕。
說完這話她就後悔了,拒絕太快有點不給安王面子,她應該再委婉一些才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
她仔細留意安王神色變化——他臉上表情并沒有太多變化,隻是說話的語氣有些生硬:“今日我府中還有事,射箭還是擇日再議。”
接着他看了一眼沈仙嬌,眉宇間帶着幾分失意,她猜測他估計是看出來二妹對他沒有意思,還把他推給她,所以才會這般怅然若失吧。
或許他覺得多留無意,打了聲招呼後起身與她們姐妹二人辭别,她跟着二妹一同起身行禮恭送他離開。
這人一走,方才那姐妹情深的和諧氣氛蕩然無存,沈玥瑤眼見沈仙嬌拂了拂衣袖,旁若無人地走出八角亭,頓時有些惱火。
她追上去,一把将她拽住:“沈仙嬌,你是不是還給我個交代?”
“你放開我。”沈仙嬌掙紮甩開她,“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沈玥瑤冷笑:“裝!昨夜加上今日,你在試圖将我推給安王,以為我看不出來?”
沈仙嬌一愣,支支吾吾起來:“什麼昨夜,昨夜我在獻舞……”
“裝傻充愣對我沒用。”
沈玥瑤一字一頓警告她,“不管你存着什麼心思,都給我收起來,還有離安王遠一點,否則到時候自食惡果,别怪我沒提醒你。”
“你少在這危言聳聽。我不過是好心引薦安王給你認識,你便在這對我惡語相加,到底是從小養在鄉間的村婦,不識好歹。”
“你養在這天子腳下,還不是養成一副鼠目寸光、愚昧無知的模樣。”
“你……”
沈仙嬌手指着她,氣得一時啞口無言。
“我說錯了嗎?”
沈玥瑤漫不經心揮開她的手指,“當今太子是踩着安王的榮辱與血淚得來的儲君之位,如今他榮歸故國敵友未明,你倒是上趕着巴結,就不怕他轉頭就弄死你和太子?”
“你自己蠢就算了,别拉着鎮國公府跟你一起死。”
沈仙嬌仰天大笑:“一個無權無勢的閑王罷了,他若是安分守己,我和太子保他一世榮華。”
“若是妄想那至尊之位,捏死他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還不是太子妃呢,就這麼大口氣,這不怕閃到舌頭!”
“很快就是了。”
“那我現在便告訴你,隻要有我在,你所圖之事,皆不可成!”
“呵,走着瞧。”
丢下這句話,沈仙嬌甩袖離開,沈玥瑤看着她的背影,置于腿間的雙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裙角,随着眉頭微微蹙起,心底那抹隐隐的憂慮悄然躍上心頭。
按沈仙嬌的性子,為了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一定會把安王與她湊對的事情進行到底……
看來不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鎮國公府,她都不能讓沈仙嬌成為太子妃。
*
第二日,日曬三竿,蟬鳴穿過層層綠葉。直擊沈玥瑤耳膜,她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夢鄉,起床梳洗。
獨自洗漱與穿戴整齊後,她的五髒廟提醒着她該喂食了,她快速步出卧房朝對面膳廳走去,那兒定能找到吃食。
果然不出所料,廳裡柳星正忙着為她布菜,見她進來她忙起身相迎。
“姑娘,今個兒吃五福四喜丸子,八寶奶白魚湯,糖醋小酥肉可好?”
光聽名字就覺得好吃。
沈玥瑤邊點頭,邊迫不及待坐下來開吃——她第一時間就夾了一塊色澤紅亮,香氣撲鼻的糖醋小酥肉嘗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蜜汁與外酥裡嫩的裡脊肉在口中碰撞交織,席卷着舌尖上每一顆味蕾,滿滿的幸福感從口中甜到心尖。
意猶未盡吃完一塊糖酥小酥肉後,她還想再來一塊時,柳月提着一個楓葉紋食盒進入她的視線,她手下一頓,在盯着食盒皺了皺眉頭。
這盒子的花紋看着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見過,但她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就呆愣的這幾秒,食盒已經被放在她面前,她“咦”了一聲,伸手将它推到一邊。
“什麼東西?”她問柳月。
柳月将食盒打開,獻寶似的将裡面的糕點遞給她:“姑娘看,如意坊的荷花酥,您之前還一直念叨着,今個兒可真是如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