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臨将馬系在客棧旁,站在蛇形石像前,丹田處隐隐發熱,不自覺想去觸碰那石像,隻是在距那石像還有一指距離的時候停下來了,看着手背的鱗片一閃而過。搖搖頭不去理會心裡那異樣的感覺,照臨擡步向客棧大門走去。
那客棧門極重,雖看起來是木制,觸碰起的手感卻像冰冷的石頭一般,仔細感受還可以感受到門下靈氣的流動,光是推開那門便用了九成的力,推門的手青筋泛出,指尖泛白,照臨屏住呼吸用力一推方把那門推開。
客棧内部人聲鼎沸,座無虛席。
座位中不少人腰間都别着武器,還有一些直接将武器放在了桌上大聲談論着什麼,應當都是修真人士。而在客棧最裡側放着一個差不多一層樓高的牌子,上面貼着許多紙張,不少人圍在前。
在門口站定,好像有個視線自屋頂處緊盯着自己般,那目光黏膩模糊,後頸像被某種濕冷的軟體動物緩慢爬過。照臨仰頭隻看見屋頂黑木雕梁,刻着奇怪的獸形,在燭火映照下泛着幽光,那些詭谲獸紋在陰影中仿佛要破木而出。還來不及找出視線的源頭,一個身穿華服的女子便迎了上來,她黑發半盤别着一朵嫩黃的花,那花開的極盛,花瓣随着她的步伐好像随時要落下般。
“客人打尖還是住店?”女子柔聲道。
“你就是掌櫃?”照臨将手放在劍柄上,帶着幾分戒備。
“原來是掌櫃的客人啊,我叫林鶴暫時在店裡幫忙。”林鶴聽到照臨所言臉上的笑容燦爛了幾分,對着照臨抱拳,“掌櫃的最近不在店裡,但是他早早就為姑娘準備好了上房,姑娘跟我來。”
照臨心中湧上了些許不快,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從永平城到丹河鎮或者更早,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這所謂的掌櫃計劃好了,而這幕後之人她現在都不曾見過。
見林鶴已擡步往樓梯走去,照臨握緊了劍柄,深吸一口氣跟上。事已至此,隻能見機行事。
入夜,人聲漸小隻剩下窗外時不時響起的蟲鳴。
照臨坐在桌前就着燭火擦拭着玉佩,玉佩殘了半塊,隻剩下個“照”字,隐約還看的出來底紋是虎形。
忽地,燭火熄滅,房内散開一股奇異的花香,隻是吸了一口照臨便感覺手腳有些發軟。後背一涼,一陣劍風襲來直刺脖頸。
照臨屏住呼吸,拔劍,猛地閃到一旁,動作一氣呵成,桌子在下一秒便就着照臨剛所在的位置裂成了兩半。
“林鶴?”照臨瞳孔金光乍閃,很快的消失下去恢複成原來的黑瞳,借着月光她勉強看清了來人,正是今日照待她的林鶴,在幾步之外提着劍。
見照臨躲過,林鶴臉上的笑加大了幾分,靈氣凝聚在劍上散發着幽幽綠光。林鶴也不答,隻是迅速攻上,劍在攻到照臨面前時竟幻化成三柄從不同的方向攻擊。
照臨頓了一下持劍往左一擋。
“铿!”
兩劍相碰,另外兩把幻化的劍就這麼消失在原地。
“好眼力,竟然不用靈氣就破了我的劍。”林鶴後撤半步,旋即再度攻上。
“啧。”照臨向後側身一躲,先一劍劈開了距離最近的窗戶,讓房内花香消散一些,隻是幾個來回之間照臨便确認了,林鶴平日所用武器絕非劍,那招勢之間破綻百出,而那幾招看似招招取命,實則處處留力,毫無殺氣。
試探夠了照臨也懶得再與林鶴打,借林鶴攻擊之時,側身躲過移步到林鶴身側,竟直接伸手握住了林鶴劍柄,手向上一 壓,腿一掃。林鶴竟直接單膝跪地,而林鶴的劍也被照臨握住橫在了林鶴的脖頸處。
劍刃鋒利,僅輕輕一抵,林鶴的脖頸便滲出血珠。
“我說了你不是她的對手。”男聲自林鶴袖中傳出。
“我隻是想試探下她的修為,誰知...”
誰知照臨她一點靈氣都沒用就将自己打敗。
林鶴小聲嘟囔,滿臉不服,卻感覺脖子一痛,竟是照臨更用力的抵住自己脖子,脖子的血珠凝聚的更大,随着脖頸流下,滑入了衣領處。
“哎哎哎!”林鶴開始慌了,伸手捏住劍身,擡頭看到照臨的眼睛,那眼神冷若冰霜,“我就試探試探,你怎麼還起了殺心呢!”
“照臨,你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吧。”林鶴袖中男聲再次響起,那聲音沙啞無力,帶着幾分蠱惑,“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會在葉家禁地死而複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