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陳遂感歎道,“老四,你手藝真不錯。”
“你不願去修仙,你去開家飯館也不錯,生意肯定好。”
老四盯着碗裡的湯出神。
“你說的對。當初我就不該去魔教,我太傻,會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天上就算掉餡餅也不會掉在我身上,那些聰明人早撿了走。”
陳遂喝了小半碗。
“一會兒出去撿餡餅罷。”他說,“天上不會掉餡餅,不過追殺我的仇人會掉餡餅。”
他手裡還有不少老劍修的遺物。
“你要閉上眼抱我一下麼?”陳遂想了想。
老四不明所以。
“你不是想你母親了?雖說我是男子,讓你閉着眼抱一會兒也不是不行。”
老四沒說話,又起身去給陳遂煎了一服藥。
*
出城向西五十裡的地方,陳遂要老四停下。
“謝了了給的法器處理掉了?”他還是不放心,問了句。
“丢仙門裡了。”老四說,“他們似乎挺怕你的。”
“我說了句楚遙來了,就全跑了。我還以為守衛要抓我。”
陳遂笑道:“膽小鬼。”
“那镯子怪值錢的。”陳遂又說,“還好丹藥他爹很弱,若是碰上個正常的化神,那就死翹翹了。”
“你給人家立墳,不知道人家叫什麼?”
陳遂趴在他背上:“寫了丹藥他爹。”
“有墳就不錯了,北地的雪下全是死人的屍首。”陳遂說,“你腳下有個人頭。”
老四被吓得跳起來。
“開個玩笑,怕你太緊張。”
“不過就要到了。”陳遂的目光落在不遠處光秃秃的小山包上,“這些東西應當能助你結丹。”
陳遂對自己的傷還是頭疼。
傷好之後,楚天闊那學來的正統劍法很難再用了。他沒什麼力氣,更不說沒有趁手的劍。
母親教的功法要用魔氣,遊仙有毒的魔氣又還在他身體裡封着。
那就隻有邪術還能用,副作用未知。
“不用感到愧疚。”陳遂扯了扯他,“陳遂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
“你幫了我許多次,這是謝禮,僅此而已。”他說。
老四在雪上鋪開個毯子,将陳遂小心放上去。
“謝謝。”老四說。
“你挖開雪,裡面會有一具屍骨。”陳遂抱着暖爐,“獻祭老劍修的心,就能破開陣法。”
他有些乏了。
老四從布袋裡掏出一顆已凍住的心,地下去了。
陳遂看到他将雪鏟出來,抛上來些丹藥。
“雪什麼時候停?”陳遂喃喃道。
不會停的。
這裡确實死了很多人。
“會停的。”
那個令陳遂毛骨悚然的聲音,在陳遂身後響起。
他的右手被緊緊握住了。
很疼,疼得他咬住下唇才能不慘叫出聲。
“小遂哥哥,你真讓我好找。”
陳遂感到自己的骨頭又斷了。
“小遂哥哥,我是掌門之女。母親交給我的任務,無論如何我都會完成。我會帶你去逍遙劍宗,不論是活人還是屍體。”
該死的。
謝了了到底怎樣找到他的。
該死的逍遙劍宗。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陳遂弱弱道。
“小遂哥哥,你也不想讓我帶着一具屍體回去罷?”謝了了貼心地擦去他面上的血,“你怎樣說我都相信。”
穆為霜從洞裡掏出老四,就和拎兔子一樣。
“你也不想讓醫仙知道你逃跑的事罷?他說過,你再跑就給你腿打斷,醫修不需要雙腿走路,雙手也不需要拿劍。”
陳遂在疼痛中思考殺掉謝了了與穆為霜不被劍宗的人察覺有幾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