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遂心想是自己造的孽或許是太多,老天看不下去了。
不知老四是怎樣從那麼多的屋子中找了個情趣客棧,這麼多間裡面恰好是有兩個人在不知天地為何物的,其罕見不亞于謝了了在劍宗的重劍修繕課上死人臉長老面前掏出一本《天雷地火!劍宗長老強制愛》,主角一正是劍宗長老,主角二是仙仙和阿黃。
“二位仙長……”那男子弱弱道,“您踩到我的亵褲了。”
陳遂忙移開腿:“您二位慢慢穿。”
屋内的香還在靜靜燃着。
女子倒是已穿好了衣服,還有些不好意思:“仙長,我們能先走麼?”
“二位還請稍微等會兒,待他築基就好了。”陳遂笑得有些勉強,“很快的。”
老四在引氣入體,正是關鍵的時刻。他得守着别讓人打攪,以免老四築基了又要罵他沒良心。
“仙長,您再動動腿。”
陳遂索性坐上了一旁的木桌,他小心選了位置,不至于一屁股坐到春宮圖上的一堆男女。
在屋内焦灼的氛圍中,唯有老四還在奮力地築基,滿頭大汗地用着力,不懂的以為他要生了。
他隻用憋不住自己築基随處就好了,陳遂要考慮的事就多了。
“今日是我們打擾了,實在不好意思。”陳遂道,“我贈二位些丹藥,都是些延年益壽的,就當作是補償了。”
“那仙長可以付四分之一的房錢麼?原是我們二人一人一半的,既然來了四人,不如一人四分之一?”男子道,“我和香香都沒錢。”
“我付了罷。” 陳遂從老四袖中取出一袋銀子,又塞回去,“結海城還是頭一次來,就闖出這樣的笑話……”
“仙長也是為了秘境而來的?您一進來時,還以為您和其他修士一般恃強淩弱,欺侮我們,我和香香隻好躲在床下,沒想到您人挺好。”
陳遂笑道:“我們是為秘境而來的。”
“大荒秘境三百年一開,若我也是個修士,定要拉着香香一起去。”男子自然地與陳遂講起話來,“不過這秘境還是有些邪乎的。”
“邪乎?”
女子望了一圈窗外,才道:“仙長,我看你是好人,這事你别與外人說……這還是我爹爹和我說的,之前這秘境沒那麼多寶貝,隻是蛟龍的墳。”
“一千多年前,一條蛟龍想要飛升上界,但不知為何被人扒皮抽筋縛在此處,夜夜悲鳴。這地方不吉利,卻也是近我們結海城的,傳聞裡結海城死在海上的人,後來都會到大荒秘境裡去。”
死人。
傳聞必定是有根據的。
比如北地的無頭鬼,淨被雪獸咬斷了喉嚨或和被凍去腦袋的死人,被一些未開靈智的精怪占了身體在雪原上亂走,也就成了北地人口口相傳的死無頭鬼。死人複生的事要做到難如登天,若是大量的死人被集聚在一處,隻能是有什麼東西吸引精怪過去。
又或是什麼陣法。
“聽上去确實邪乎。”陳遂說,“謝謝二位了。”
男子道:“我是城主的遠親,知道些這事。香香的爺爺在城主家做事,這事很少有人知道。甚至去年,就有人在秘境的入口處看到了死去的親人。”
“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會認錯的。”
不管是精怪還是幻術,到時候在秘境裡就知曉了。這一番話倒是點醒了陳遂,陳遂還需提前去備好應對幻術的丹藥。
“那些跟着死人走的人,也再沒有回來過。”男子說,“連屍體都找不到,好像就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年年都有不見的人。這事您千萬别和别人說,表叔那日回來,連發了幾天高燒,他說他看到我難産死的嬸嬸了。”
香香也道:“都是索命的水鬼。”
鬼是肉身死亡的魂魄。
陳遂這些年來也見過想要奪舍他軀殼的鬼修,隻是鬼修大多都是獨自出現,鬼修之間的同類相殘比魔修還要慘烈。陳遂并不認為會有成群的鬼修出現。
“這倒是我沒聽說過的,之前隻聽說過秘境裡有蛟龍。”
“蛟龍是在秘境裡,那是一條含恨而終的蛟龍。劍宗有人殺過蛟龍,但那是有水分的。那是一條沒褪皮的蛟龍,隻能算是蛇。這條蛟龍不一樣,她活了很多年,比我們的結海城還要老。後來陸陸續續有修士進去,再也沒出來,又或是在苦海岸邊飛升失敗的修士,最後都永遠留在了秘境當中,大荒秘境就是如此越來越多寶貝的。我們結海城的人都說那是一座大墓。”
陳遂許久沒見過蛟龍了。
這些蟄伏山中隐匿不出的老家夥兒,很少會到人的居所來。
他們不用修煉,便擁有讓一切修士眼紅的壽命,隻有極少一部分修士不斷提升修為,才能超出衰老之外。
對龍來說,人不過是一種短命的蝼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