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之中,橙黃色的光暈下,男子将懷中之人輕放到了床榻之上。
“我去給你倒盞茶。”
陌生的身影走向不遠處的桌邊,幾聲細碎的聲響後便又折返。
緊接着雲渺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又被人扶了起來,微涼的茶水被遞到了唇邊,雲渺幾乎是出于本能的咽下。
偏涼的茶水劃入肺腑之中,壓下幾分燥熱。
神識清明幾分,雲渺這才又将頭仰起了些去瞧這個慌亂中被自己拽來的男人。
隻見其正垂着眼動作妥帖地給自己喂着茶水,其原本有些淩厲的長相,此時倒是因着低垂的眼眸多了幾分柔和,而肩背處扶着自己的手也是禮貌又克制。
雲渺的視線掃過對方被自己拽亂的衣襟,總覺着男人讓她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是以她暗暗打量着對方。
不過男人卻像是察覺到了雲渺的視線一樣,眼眸微動,視線偏轉過來,同雲渺的正好對上。
雲渺望着男人那雙好看的琥珀色眸子,不由愣了一下。
而對方也隻是靜靜看着雲渺,什麼也沒說。
一時間,客房之中隻剩下木桌之上那隻紅燭發出的細微的“噼啪”聲。
環境安靜了下來,身體之上原先被忽略的接觸也被無聲放大了出來。
雲渺清晰地感受到了隔着衣料從對方身上傳遞來的偏高的體溫。
男人身上似乎還有松雪木被火烤過的淺淡香氣也從四下圍了上來。
暖洋洋的,莫名還有些讓人心安。
許是有了此刻微妙氛圍的滋養,方才被稍稍壓下去的異樣,此時喧嚣着便要卷土重來。
雲渺像是無垠大海之中拽着最後一根浮木的溺水者,而此時熱潮洶湧而來,急切地想要将她淹沒。
雲渺壓下某種渴望強撐着最後一絲理智,張了張嘴:“今夜的事多謝,要不你……先走吧。”
此時也并非是她想要過河拆橋,而是她怕對方再留下來片刻,自己保不齊會不受控地對他做出些什麼糟糕的事情來。
不過男人沒有接雲渺的話,隻是将手中已然見了底的茶盞擱到一旁。
而後便見其一手仍扶着雲渺又坐起了些,另一隻手的掌心之中也随之蘊出了一個暗紅色的光團。
那光團一點點朝着雲渺的身體方向流淌而去,試圖安撫雲渺體内的藥力。
可雲渺的情況并未因此得到緩解,而是肉眼可見的,她露出的手臂上白皙的手臂之下似乎有什麼在扭動爬行着,甚至因着男人靈力的注入扭動得更厲害了些。
雲渺咬着唇強行眼下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呻吟聲,緩了口氣才虛弱着開口提醒道:“是春蠱。”
“再說你我并不是一路人,你的靈力對我是沒有用的。”
緊接着,雲渺的言語更是直白,又心照不宣地點破了對方的身份。
因為靈力入體時,雲渺便發現了,對方的靈力并非屬于修士。
男人聞聲便停下了手中運轉着的靈力,而後循聲落眸,隻是很快又忙不疊地将視線偏去了别處,留在雲渺視線之中的是對方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的耳廓。
還不等雲渺反應,對方的手便已經飛快扯過她松散的衣襟将其攏上,又飛快收了回去,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不過他的指尖還是不可避免地稍稍觸到了雲渺的肌膚,涼意同癢意摻雜着自對方的指尖在雲渺的皮膚之上擴散開來。
雲渺原先便已經經不起半點撩撥的身體止不住地顫得更厲害了些,她難以描述此刻自己的感受,隻想要不斷從外渴求涼意,以此來澆滅自己體内洶湧的熱潮。
理智早已潰不成軍,而眼下男人帶着缱绻意味的觸碰無意是雲渺體内的春蠱最好的藥引。
但卻也是,最好的解藥。
雲渺反手捉向對方堪堪收回的手,渴求的冰涼觸感随即在她的掌心之中蔓延開來。
她仰頭朝自己身後之人眼中看去,似乎是想以目光詢問,可因着藥力,雲渺的視線模糊得厲害,以至于她有些瞧不清謝訣面上的情緒,也得不到對方的答案。
可她卻可以大抵想象出此時自己的神情。
許是因為方才無意識的觸碰,又抑或是雲渺身體的弦早已繃到了極點。
鬼使神差的,雲渺伸手猛得拽向身後之人的衣襟,再次借着力稍稍支起身子,向着身後之人面上尋去。
隻見其身形輕晃,搖擺着複又跌坐回身後之人懷中。
滾燙中帶着點濕意的唇印上男人的下颌,像是觸上了一塊冰,雲渺條件反射一般輕顫了下,旋即便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一般擡眸去看被自己拽着的那個男人。
而她一擡眼,恰好撞上了男人那雙好看的琥珀色眸子定定看着自己。
模糊視線之中,男人那雙琥珀瞳,深幽,又瞧不出情緒。
盡管腦中一片混沌,可雲渺依舊知曉自己此刻的行為頗為不妥,是以她遲緩、僵硬地松了松手下的衣料,似是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