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航樓下林濯不敢輕舉妄動，但此時她再無顧忌。整理好裝備配槍，她并沒有解除幻化，而是直接以“林婧玟”的樣貌，再度來到阿波羅家門前。

不出所料，阿波羅還沒睡，或許是剛看到赫拉帖子的緣故，他臉色很難看，一見到林濯，差點按耐不住怒氣.

“林婧玟……這就是你的合作？”阿波羅目光很冷，林濯看到他的智腦界面顯示剛和潘克拉托通過電話，慢慢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

“你誤會了。”林濯語速很慢，仿佛要将每個字咀嚼過後再吐出，“帖子是赫拉發送的，我确實不知情。”

“千萬不要因為這種小事……耽誤我們之前的合作啊，阿波羅。”

說着，林濯溫和地笑了笑，滿意地看着阿波羅臉色鐵青，變得更難看。

阿波羅憋着一口氣難以吐出，他橫亘在林濯面前，一言不發。

林濯不動聲色摸了摸濟世會送給自己的新型武器，歪頭道：“阿波羅，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我可是特地前來，想和你好好解釋的。”

阿波羅牙齒咬得很緊，他冷笑一聲：“好，我倒想聽聽你的解釋。”

在關門的瞬間，林濯迅速掏出配槍抵上阿波羅的腦門，動作迅速粗暴，聲音卻溫柔：“這樣的解釋你滿意嗎？”

阿波羅并不驚恐，他似乎早料到林濯這次來不懷好意，雲淡風輕道：“如果是這樣的解釋，我可不接受。”

阿波羅身上的義體泛着冷光，仿佛有某種程序在義體内運行，讓他看起來格外胸有成竹。

林濯立刻發現義體的異常，不再猶豫，立刻開槍！

林濯很快，然而阿波羅卻更快，她甚至沒看清阿波羅是如何動作，對方就已經消失在視野中。

子彈落空，林濯心髒漏了一拍，下一瞬，阿波羅就出現在她側面，狠狠肘向她的太陽穴！

太快了！

林濯壓根來不及反應。

——砰！

劇痛在顱側炸開，她的視野瞬間被刺眼的白色吞沒，耳朵嗡鳴。林濯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栽倒，世界在眼前天旋地轉。她甚至沒來得及發出聲音，整個人就已經重重摔在地上，後腦撞擊地面，又一陣鈍痛席卷而來。

好痛……這就是新人類的力量嗎？

林濯搖搖晃晃站起來，揉了揉腦袋，逐漸聽不清此時阿波羅的聲音。模模糊糊得，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忘了和您說，ELH型義體是一副完美的戰鬥義體。”

然而阿波羅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戲弄般說完，又想要故技重施。

林濯勉強擡起手臂格擋，可沖擊力仍然震得她骨骼發麻。她的呼吸亂了，嘴裡泛起血腥味，眼前一陣陣發黑。

——要完。

這個念頭剛閃過，阿波羅的膝蓋已經狠狠頂向她的腹部。她悶哼一聲，将疼痛堵在喉嚨。

配槍不知何時已經脫手，阿波羅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态，饒有興趣地看着林濯：“我有些好奇，林婧玟不願意成為新人類，為什麼你也這麼執着呢？”

“事實上，舊人類和新人類就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鴻溝！”阿波羅笑得殘忍，不知是在對林濯說還是對已經死去的林婧玟說，“林隊，現在是新世紀了，何必抱着舊時代的沉船？”

林濯低聲笑了。

她喉嚨發出輕輕的笑聲，似乎在諷刺阿波羅的無知自大。

“不好意思，我們是自然人，并非舊人類。”

林濯緩緩直起身子，每一寸肌肉都在發出抗議的抽痛。她咬緊牙關，下颌線條繃得鋒利，卻依然挺直了脊背。

“因為，”她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聲音因疼痛而嘶啞卻異常清晰，“隻有自然人才配稱為人類。”

阿波羅打量着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林濯，挑眉道：“是嗎？”

他啟動義體的武器模式，數據如光華般流轉，半身義體瞬間變作懸浮的武器庫。

阿波羅用僅存的另外半身□□緩緩抽出義體變作的小型激光炮，在林濯震驚的目光中，不緊不慢對準她的眉心。

“現在還認為是否是人類很重要嗎？”

林濯第一次見到義體的武器功能，有些驚訝，她原以為最多是幫助近身作戰，沒想到還能幻化武器！

——甚至她還在義體的補充槽中看到了針對自然人的毒氣。

她有些後怕，警惕地打量起面目全非的義體：“這也是ELH的新功能？看來你準備得很充分。”

阿波羅很得意：“當然。”

他眼神有些癫狂，控制不住嘴角的笑容，他低聲道：“林隊……兩個林隊都要死在我手裡了。”

林濯十分平靜，壓根沒有被威脅生命的緊迫感。面對一座小型的武器庫，她甚至沒有眨眼，隻緩慢道：“是嗎？”

說着，她從後腰處取出一個小巧的匣子：“你認識這個東西嗎？”

阿波羅臉色驟變！

“你從哪裡得到的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