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可是我什麼也沒做呀?我不抱緣來,它會不會生氣呀?”
“不會,它喜歡你,怎麼會生你的氣?”
明滄眼角氣得抽搐,它?到底是貓喜歡桑榆還是你元一白喜歡桑榆?
“我也是為了它好,它這麼可愛,我可不想它變成一隻秃頭的貓。”
明滄緊閉雙眸,又睜開,怕看到什麼,又怕錯過什麼。可愛?那隻死肥貓嗎?那螃蟹呢?
明滄看見他們貼在一起,手碰着手,那隻死肥貓換到元一白手裡。兩手拎着的袋子被捏的沙沙作響,那是他和桑榆一起買的東西。
“那我明天早上再過來接你,順道送緣來去貓咖。你快點上去睡覺吧,今天累了一天了。”
明滄咬緊了後槽牙,累了一天?幹什麼去了?
桑榆眉眼彎彎,朝元一白揮着手:“你也早點回去吧,我們明天見。”
明天見......明天見......有緣再見......
哈哈哈哈哈......
明滄面色陰翳,俊臉扭曲,幾近瘋狂,手裡的東西化作塵埃,随着風散了。
要瘋了!他這幾日度日如年,不知道在為什麼難受,不知道在為什麼失落,那種填不滿的空虛愈來愈深,像軟刺一般折磨着他身體的每一處!他夜夜都像溺在深海裡一般,什麼也抓不住,什麼也看不見,他拼命地想找到一絲光亮,拼命地想喘一口氣!
可是他什麼也沒有......
他為自己找了理由,試探着來找桑榆,他滿懷期待,直到看見那一幕,一顆心直直地墜入谷底。
兩人一貓,多溫馨的畫面啊。
他們什麼時候見面的?為什麼這麼熟稔?他們幹什麼靠得這麼近?有什麼話非得貼着耳朵說?桑榆為什麼對他笑?今天做了什麼?他們之間那種黏糊糊的暧昧氣息都他媽從哪兒來的!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幾乎逼瘋了明滄,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強忍着殺人的沖動,最終微紅着眼,挑眉睨了一眼手腕上瑩瑩發光的紅線,一字一頓:“桑榆,桑榆。”
危險又着迷,清醒又沉淪,說不清道不明。
......
桑榆每天兩點一線,白天去貓咖上班,回家加班加點做他月老的本職工作。他小心小心再小心,認真認真再認真,沒再出過什麼纰漏。
這天,桑榆下班回家,發現司命在他家裡四仰八叉地坐着。
看見老熟人,桑榆笑着湊上去,可看司命滿臉苦相,心裡驟然湧出不詳之感:“怎,怎麼了?匡月?”
司命生無可戀地望着桑榆:“我來休息一會兒,你知道嗎?”
“那個魔頭!”司命忽而激動起來。
桑榆原地縮了縮,惶恐地等待下文。
“他像瘋了一樣,砸了姻緣台!他不動姻緣樹,姻緣台被砸之後便會恢複原樣,他每日來砸,每日來砸!”司命憤恨地砸着抱枕,驚得桑榆一愣一愣的。
桑榆滿含愧疚地扯了扯司命得胳膊,問道:“那,你如此憔悴,可有誤傷到你?”
司命渾身無力地倒在沙發上:“傷到了,也沒傷到。”
桑榆聽不明白,但隐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也不知他怎麼想的,讓神官去觀禮!簡直是對我心靈的折磨啊!”司命又哭嚎起來,“我看他砸的每一下都像是砸到你的身上,我害怕呀!”
桑榆:“......”
桑榆隻在姻緣台待了幾天,感情并不算深厚,本來聽着隻是微微有些傷感,可聽司命這麼一說,頓感冥主的拳頭砸的不是姻緣台,而是他這棵樹!
這段時間過得很是安逸,桑榆隐約生出“冥主大人的脾氣也不過如此”的錯覺來,還想着再過不久就能回上天庭了。卻不想冥主大人的脾氣如此駭人,引而不發,一切安好,發出來竟有殺人之勢。
桑榆頓覺歸期遙遙了,沒想到他堂堂昆侖山神樹,在這個人人都說好的法治社會,還能過上亡命天涯的日子。真不知道是該歎自己可憐,還是該誇誇冥主大人持之以恒的美德。
桑榆如司命一般大剌剌地癱倒在沙發上,望着天花闆,兩人就這麼躺了會兒,司命懶洋洋地用胳膊肘碰了碰桑榆:“好兄弟,算算時間,那魔頭又該開始了,我先去受刑,你好好保重。”
司命走後,桑榆長歎一聲:“沒見着人,便要拆我的姻緣台,真見着人,還不得把我也拆了,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桑榆視線撇向茶幾上嶄新的兩摞書和新的紅線,那是司命剛剛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