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小白探頭,見楚澄不準備回答,又親親熱熱地蹭上她的脖頸。
迅着記憶走到詹初雨地盤的邊界,楚澄終于停下腳步。
她沒打算挑戰社恐的承受能力,所以沒有越界,在這塊無主之地仔細挑了位置,保證接下來的一招一式都不留一絲視野盲區。
她出劍,輕盈的靈氣順着她動作而出,如綢似緞地裹在長劍上,在夜空裡彰顯着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楚澄練劍小白沒辦法趴在她肩膀上,本來讓它趴在一邊看。
可它似乎被劍光吸引,繞着楚澄來回奔跑,玩得不亦樂乎。
楚澄觀察了一會兒,确定它能憑借靈活的身法躲開危險就不管它了,越發沉浸其中。
好多,好多靈氣!
小白像是遇到了最喜歡的逗貓棒,動作癫狂地朝着劍尖撲騰。
這種夜間加練的日子過了三天,楚澄終于感覺到有人在暗中觀察自己。
于是默默放緩動作,她腳下撲騰追逐的貓也終于有了可乘之機,悄無聲息吞下幾口劍尖醞釀的精純靈氣。
日子不鹹不淡地過去,變故發生在外門的一節課前。
徐建安和其他弟子打鬧撞翻了楚澄的小幾。
“嘩啦。”一聲,密密麻麻的筆記掉了一地。
“呦呵!”徐建安神色誇張地捧腹,腳尖惡意地碾過紙張,留下刺眼的污漬:“我們當衆築基的‘天驕’,學外門這點内容還要記筆記呀。”
他圍着楚澄轉了三圈:“啧啧,大家都誇你天賦絕倫,我看和這些靠死記硬背的蠢蟲也沒什麼區别!”他故意拔高聲音,手指指向角落裡幾個瘦小的男生。
“徐建安你不要找事。”玲珑氣得小臉通紅,飛快上前幫楚澄收拾滿的筆記。
“呦,你這麼上趕着當狗腿,怎麼她一朝飛升沒把你帶去内門驅使?”徐建安嗤笑,言語之中惡意滿滿。
“你……你不要借題發揮!”玲珑咬牙,在場的人誰不知道徐建安因為楚澄當日富強所言斷了他們的财路而心生嫉恨。
“我說錯了嗎?”徐建安下巴擡得更高,抱胸俯身,神色挑釁:“瞧瞧這些破爛,我看你這天驕的名頭水分大得很!這麼點東西都學不明白,我勸你趁早滾蛋,免得日後被宗主趕出師門,那才叫面上無……嗷!”
侮辱性極強的話被一聲痛呼替代。
衆人隻覺得眼前一花,楚澄已如鬼魅般靠近,一計淩厲地飛踢将人鏟倒在地。還不等徐建安反應過來,他氣急敗壞舉起的手臂已被楚澄反剪在背,劇痛讓他瞬間冒出冷汗。
“我不喜歡你的表情,更不喜歡你這張嘴。”
楚澄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劍鋒,帶着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氣。她纖細的手指探出,在徐建安驚恐的目光和肮髒的謾罵中捏住他的下颌,手指輕動——
“咔嚓。”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傳來。
“呃……啊,啊啊啊啊!”
徐建安像是一條離開水的魚,徒勞地蹬腿逃竄。他的嘴裡發出含糊的咒罵,涎水順着嘴角失控地淌了滿身,姿态狼狽。
楚澄俯身,原本溫和的杏眼染上肅殺:“你要是再管不住嘴,下次掉的就不是下巴,是舌頭。”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那幾個被無辜牽連的人:“天道酬勤,會做筆記總比你隻會狗叫有用。我敢斷言,他們之中必有人會比你先飛升。”
楚澄語調輕巧,說出來的話卻宛如誅心。
徐建安目睚眦欲裂,羞憤欲死。
“鬧什麼鬧,還上不上課了!”
被找過來的黃博士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煩躁揮手:“都給我坐好,不許喧嘩!”
風波被壓下,像是風雨欲來前的海面,蘊藏着無盡危險。
下課後,玲珑擔憂地拉住楚澄:“阿澄,你莫與他計較,那日你仗義執言後,宗主安排人下來整改過。他是沒了搶靈石的進項心裡記恨你,借題發揮呢!”
“我沒事,你也别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楚澄自己倒還好,但徐建安的話着實刺耳,不知道玲珑怎麼想。
玲珑心态很好:“聽他狗叫,我才……”
一個略有些熟悉的男聲突兀響起:“這是我這麼多年的心得,”是剛才被徐建安羞辱的男生之一。
楚澄看看魏天,再看看他手裡兩個指節厚、邊緣磨損得厲害的紙頁:“你要把這個給我?”
魏天身材矮小,神情陰郁:“我知道你想把筆記整合成書,這些對你或許會有幫助。”魏天說完這話,兔子一樣溜走。
“魏天說的是真的?你要整合這些筆記?”玲珑迅速抓住關鍵,眼睛瞪得溜圓。
“嗯。”楚澄翻着魏天那份詳實的筆記,語氣平淡“前幾日許多人來問我心得,我想着,若是把自己的心得還有老師講的東西一起整合成冊,大家溫習參悟起來也方便些。”
“你要幫我們,幫所有的外門弟子立書?”玲珑的聲音因為激動陡然拔高,瞬間引來衆多目光。
“真的嗎?我這裡也有心得,你看能不能用!”
“也算我一個!這書是為大家而作,不能隻讓你一個人操勞!”
教室裡一下子炸開了鍋,形形色色的筆記都彙聚在楚澄手裡,她被鼎沸的人聲淹沒。
看着眼前一張張笑容真摯的臉,她想,這本書或許很快就能做出來了。
門外,徐建安面色鐵青,他看着這衆星捧月的一幕,再想想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臉色怨毒鐵青,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