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的樹林當中。
女高中生很高興:“太好了,夏油君,幸好你沒事!”
豹紋裝的女人表情複雜地看着金發男,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由于當着外人的面不太好開口,她暫且沉默下來。
夏油傑這時才知道了他離開後發生的事情:他去找金發男沒多久,留在原地的女高中生三人就遇到了一輛車,那輛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邀請她們坐自己的車上山,她們一開始本來是拒絕的,但男人卻告訴她們,她們的兩個同伴已經上山了,還精準地說出了夏油傑和金發男的穿着與外貌特征。
于是她們相信了他的說法,決定上車,合力把喝醉的中年男人扶上副駕駛座,一起坐在了後排,可随着越來越接近山頂,女高中生和豹紋裝的女人開始意識到不對勁。
司機沉默地往山上開着車,随着車子慢慢靠近山頂,有紅色的紋路順着他的皮膚往上爬,且顔色越來越亮。
危機之中,女高中生和豹紋裝的女人選擇跳車,而始終昏昏沉沉從頭醉到尾的中年大叔則被司機炸死了。
之後,女高中生和豹紋裝的女人慌不擇路地逃進了樹林,遇上了五條悟——是的,五條悟充分調查了神社,爬上神社後面的山,沒想到竟然和另一個隊友彙合了,原來無論往前還是往後,終點其實都是這座山。
金發男和豹紋裝的女人走到離他們比較遠的地方說話,女高中生體貼地幫他們放哨,五條悟和夏油傑則在另一邊交流起了分開後的種種遭遇。
夏油傑說:“這個結界裡面最好不要使用術式,也不要外放咒力,我們這邊的力量越強,那些詛咒的力量也會變得越強,這應該是這個結界的特殊防禦機制。”
五條悟也說出了自己的發現:關于那個神社,關于那些奇怪的留言。
“宮崎明日香?”夏油傑飛快地回頭看了女高中生一眼:“她就是宮崎明日香,可她對這裡一無所知,跟我們一樣,她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的人。”
“老子剛剛單獨問過她了,這個宮崎明日香覺得今天是1997年10月4日。你猜那邊那個女人怎麼說?她覺得今天是2001年的9月21日。”
夏油傑的表情前所未有地凝重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艱難地開口道:“......而我們,是2005年3月28日進入這裡的人?”
“沒錯。”五條悟笑着攤手:“所有人都覺得這是自己進入如月車站的第一天。”
夏油傑揉了揉眉心,“難怪。”
一切不合理之處都在這一瞬間說通了。
為什麼列車上會突然出現另外五個人?與其說是另外五個人突然出現了,不如說是五條悟和夏油傑突然加入了他們。為什麼已經四分五裂的紅衣男和中年大叔會再次出現?因為這個結界裡的人根本不會真正死去,所有人都被詛咒了,大家身陷奇怪的輪回遊戲而不自知。
好驚人的真相。
但,驚人的同時,這個消息也是振奮人心的,因為這或許代表着所有人都還有救,包括已經四分五裂的人。
觀衆們一臉懵逼。
【等等,我怎麼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懂了,要成為摯友,能否跟上對方的腦回路是很重要的前提條件(已屏蔽)】
【我我我!我聽懂了!意思是就是,大家其實是在不同的年代(?)進入如月車站的,但所有人都認為今天是他們進入如月車站的第一天,可事實上,光是那邊那個女高中生就重複了起碼四五遍“在如月車站逃生的第一天”!】
【我的大腦在燒烤......不是,不是,等等,那不就出現了一個細思極恐的情況?今天真的是五條悟和夏油傑進入如月車站的第一天嗎?他們是不是已經在這裡呆了很多個輪回,隻有他們自己不知道?】
【我覺得這個倒不至于,假設這不是劇本而是真正發生的詭異事件,主播可是帶着直播間的攝像頭一起進去的,咒靈的結界不可能連我們一起騙吧?】
【卧槽給我整懵逼了,也就是說這一天很快也要被重置了嗎?他們第二天就會在如月站台重新下車,然後重複今天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嗎?】
【不一定,他們今天選擇分開行動,下一把可能會選擇一起行動,今天選擇往回走,下一把可能會選擇往前走,但無論結果怎麼樣,途中損失了多少隊友,遊戲結束後他們又會回到原點】
五條悟問夏油傑:“對了,怪劉海,你有沒有見過叫葉山老師的人?”
夏油傑搖搖頭,“沒有,現在不知道名字的是那個中年大叔和那個身份不明的司機,但既然葉山老師是女性,那他們就不能是葉山。我想......明日香留言當中的‘葉山老師’可能成功逃脫了,這說明這個遊戲不是死局,它有生路。”
五條悟說:“老子也那麼想。”
已經逃出去的葉山老師啊......
這時,遠處又傳來了鈴铛和太鼓的聲音。
叮鈴。
咚、咚。
叮鈴。
咚,咚。
每次這個聲音出現,他們都會受到襲擊,夏油傑立刻噤聲,跟五條悟交換了一個眼神,很快,兩人貓着腰鬼鬼祟祟地走到别墅邊上,通過窗戶查看别墅裡面的情況,他們看見别墅的地上出現了那些紅色的詛咒,它們像雜草一樣長出來,交織成兩個人形:紅色衛衣的小弟,中年大叔。
“......”
又複活了。
能複活一次,就能複活兩次。
夏油傑蹲下來,壓低聲音問:“五條悟,你說他們還有救嗎?”
五條悟也蹲在旁邊,答道:“撒,這個世界每次都會進行重置,說明他們要麼全部都活着,要麼從一開始就都死了。”
“......咒靈制造這種輪回的目的是什麼?”
“大部分咒靈的行為隻是本能,不一定有明确的目的吧。不過依老子看,這種行為能夠收集人類的恐懼,是有利于它們的。就像貞子用錄像帶傳播詛咒,表面上看是為了殺更多人,實際上卻是為了制造更多的恐懼、進一步壯大自己的力量一樣,至于它們有沒有清晰的自我意識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就不清楚了。”
“貞子,是真實存在的咒靈嗎?”
“哈,存在啊,它的初版錄像帶就封印在五條家的庫房裡,老子小時候還偷過它呢,後來嫌它不好玩扔到一個老東西的院子裡去了,他們以為錄像帶是自己的跑出來的,吓得魂飛魄散,做了幾場大法事,好幾個月都不敢住在有電視的房間裡。”
夏油傑:“......”
這家夥,真是熊到天上去了啊。
雖然這麼想着,他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貓貓狐狐,哈特軟軟】
【啊啊啊沒錯,蹲在一起的樣子好小隻好可愛喲,像兩隻小動物QWQ】
【他倆的互動真的給我一種他們會臭味相投的感覺......】
【懂,就是那種行事作風截然相反,偏偏又在某些部分高度重合的感覺!】
【明知道他們不是真正的五條夏油但還是磕拉了,朋友們,這是正常的嗎?(已屏蔽)】
然而此時此刻,還有另一件事正在悄然發生。
“翔太,那個時候,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金發男撓着手臂問:“什麼?”
他的手臂剛剛被“僵屍版”的飯田大輔抓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他總覺得不太舒服,麻麻的,手臂裡面像是有東西堵着。
豹紋裝的女人問:“那個時候為什麼要把大輔推到鐵軌上?”
“煩死了,當時的情況那麼危險,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那麼做了。”
“如果當時離你最近的人是我,你也會這麼對我嗎?”
“啊?”
“我很害怕啊,翔太,怕你是那樣的人,怕你以後也會那樣毫不留情地抛棄我。因為飯田跟了你很多年吧?你們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金發男煩躁地多撓了手臂好幾下,剛好聽到山下傳來鈴铛聲和太鼓聲。
叮鈴。
咚、咚。
叮鈴。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