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升說完才發現眼前的人看不見,他愣了幾秒,收起了警官證,擡眼快速觀察了幾秒方未明及其背後若隐若現的人影。
鄭升與身後的搭檔對視了一眼,他道:“方未明方先生是吧?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我們想向您了解一下信息。”
方未明下意識回頭去看安爐所在的方向,輕輕蹙了蹙眉,“警官,可以先問下是什麼事情嗎?”
他想起了保安曾經對他們的提醒。
“是、是失蹤案嗎?”
鄭升點了點頭,剛做完這個動作再次意識到方未明看不見,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是的,不知道放不方便進去講?”
方未明将過門的位置讓了出來,鄭升這才看清了裡面人的相貌,他腳步一頓,還沒等他問什麼,安爐主動站起身,道:“我是方未明的弟弟。”
……弟弟?
鄭升的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巡睃,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屋内的數不清的玻璃瓶所吸引。
這些玻璃瓶晶瑩剔透,裡面裝了清澈的水,不知為何,鄭升總覺得這水……在發着光亮,他的眼神迷離了一瞬,這水裡面,蘊含着什麼?
鄭升渾身一顫,像是被一股冷意席卷了一般,他狠狠皺眉,直奔主題道:“三天前的晚上,也就是17号,你們有聽到什麼動靜嗎?”
方未明牽着安爐的手,在安爐的帶領下緩緩坐到沙發上。
鄭升看着兩人的這番動作,内心感覺到一絲詭異,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表明。親兄弟嗎?還是……
他弟弟看他的眼神可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哥哥。
方未明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生病,很早就睡了,什麼都沒有聽見。”
“那你呢?”
方未明摩梭了一下安爐的手指,平靜說道:“我們一起睡的,所以——”
鄭升臉色怪異,他雙手交叉,繼續問道:“你們對門的鄰居,不知道你們了解多少?他最近有什麼異常的行為舉止嗎?”
對門的鄰居?
難不成是他失蹤了嗎?
方未明并不清楚自己的鄰居們都是哪些人,出院後,他就出過一次家門。
氣氛短暫地凝滞了,方未明嘴巴微張想說自己跟安爐什麼都不知道。就在此刻,身旁的安爐突然開口說話了。
“鄭警官,哥哥他不常出門,對周圍的鄰居不怎麼了解。我也隻見過對門鄰居幾面,隻是在走廊碰見打個招呼的關系。他怎麼了嗎?”
鄭升的面色忽地凝重了起來。
他死了。
對媒體公布的是失蹤案,實際上,是一場連環殺人案,受害者無一例外都是居住在這附近。
案發現場宛如被狂風暴雨侵襲,隻不過落的不是風雨,而是血液,來自于受害者的血液,超過人體正常含量的血液。
鄭升吞咽了幾下口水,他的腦海裡浮現了慘烈的案發現場,這讓他有些不舒服。
鄭升按壓下這股反胃感,擠出笑容,“沒什麼。那他這個人性格如何?跟周圍人相處得怎麼樣?是否有過糾紛或者矛盾嗎?”
安爐:“據我所知,沒有,是個愛護動物的善良的人類。”
動物……果然,鄭升心想,所有受害者的共性之一,養過寵物。
鄭升輕輕拍了拍正在記錄的搭檔,示意該走了,基本上鄰居們對于最新受害者的發言完全一緻。
他站起身,伸出手,卻僵硬在了半空,沒有人回握住他的手。鄭升也不覺得尴尬,他道:“謝謝你們的配合,如果有什麼遺漏的信息,歡迎聯系我。”
等鄭升走後,室内重新回歸了安靜。
方未明的表情并不太好,經過這麼一問,他忽然回憶起了三天前晚上的部分事情。
“安爐——”
“嗯。”
安爐似乎在等着他跟自己說話,幾乎是立馬應了聲。
方未明調整了下自己的呼吸,道:“三天前的晚上,家裡是不是來了小偷?”
他記得,他聽見安爐起身的聲音,緊接着是靜悄悄的開門與關門聲。他分明聽見,有陌生人在說話。
但是,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
方未明頭很疼,他露出痛苦的神情,歪倒在了安爐的懷裡。
安爐平靜地盯着他,說:“沒有,哥哥,你記錯了。”
方未明眉頭緊皺,臉色接近于慘白,他喃喃地道:“對……對,我記錯了,那天隻有我們兩個人在家。”
良久,安爐問道:“哥哥,晚上要一起出去散步嗎?”
方未明下意識便想要拒絕。上次出門實在是給他留下了巨大的陰影,安爐明明也清楚,畢竟楊善頻繁地給自己進行心理治療。可、可是,為什麼還要讓他出門?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