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把這一攤子抛給自己,到底要不要幫他呢,為難男朋友的事情他不想做,可是朋友囑托自己的事情他沒有理由不做,進退兩難。
“哥,其實我可以幫他的。”艾慕帆看出了郝阿柚的欲言又止的窘迫。
郝阿柚兩眼放光,沒想到自己的男朋友善解人意,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瞬間拔地而起,高大偉岸。
還沒等郝阿柚誇他,艾慕帆又說“不過,哥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畢竟那是他的東西,不是哥的。”
郝阿柚笑容凝固在臉上,怎麼還有條件呢?
不好的預感立馬浮現,他有些膽怯“什,什麼條件?”
艾慕帆微微勾唇,彎下身子,把郝阿柚逼在牆角不敢動“色!”
羞紅從臉頰迤逦至脖子,像把春天傍晚落日後的餘霞畫在了臉上。
“現在是在班裡,你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艾慕帆把這句話默認為郝阿柚答應自己了,他就是衣冠禽獸,褪去人衣,就化成沒有人性的欲望魔獸。
最後一節課,學生們上着課的時候,學生會突擊檢查學生的發型,如鏡子般的教室瞬間碎了一地,一些人受到了驚吓。
“當當當。”三聲敲門像是在敲警鐘,獵殺的鬧鐘已經響起,獵刀被一群自稱獵人的屠夫高高舉起,刺向美麗的羔羊。
全班人看到挂着紅牌的學生會,緊張已久的弦在此刻崩斷,學生們從恐懼到無奈,最後到平靜。
學生會的主席已經不是劉遙,現在是田淇任職,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勢必會把裝逼到底,任何人情都不領。
班裡已經有很多人被學生會拉了出去,本來合格的頭發在他們眼裡一律不合格,班裡一半的學生都站在走廊,女生居多。
田淇走到最後一排,敲了敲郝阿柚和艾慕帆兩人的桌子,臉上完全沒有了之前當部長的嬉皮笑臉。
“頭發不合格,出去在走廊上站着。”
艾慕帆懶得理他,一聲不吭地低頭寫作業。郝阿柚則不同,他咬牙道“誰規定的?”
田淇還算有點耐心,他說“學校,你也别為難我們。”
楊主任也進了21班,他知道班裡有郝阿柚這個硬茬在,學生會對付他肯定很吃力。
“别廢話了,你看人家都乖乖在門外面站着,你憑什麼還跟個二大爺似的坐在教室。”
郝阿柚面對老熟人老楊,收起了嚣張跋扈,笑着道“主任,這頭發别讓學生們剪了呗,都那麼短了,還有什麼可剪的。況且頭發長短和學習好壞不挂鈎。”
老楊歎了一口氣,他也不想頒布這條規定,可是自己上面還有領導,上級命令不可違。
他給郝阿柚打預防針“也不是我能管的,這次校方很重視,你就乖乖服從吧,要不然有你受的。”
“你們幾個幹什麼呢,還不快抓緊時間行動,學習時間有多寶貴不知道嗎?”
門外傳來粗犷的大嗓門,準是楊秃子沒錯,隻有他會一遍遍強調學習寶貴。
楊主任也露出不自然,他歎了一口氣,連勸帶哄的“你倆快出去吧,好歹是個學生,遵規守紀才行。”
郝阿柚看着班裡的人已經出去了一大半,空蕩蕩的教室就像心一樣,無法被填滿。外面走廊的學生站在一排,好似飄動的發絲,在一聲聲訓斥下,顯得纖細無助。
郝阿柚不是死腦筋的人,他見形勢這麼嚴峻,況且自己還是班長,不能給班級和逼哥抹黑,剪一個頭發又不會要了自己的命。
他還是服軟了,站了起來,帶着艾慕帆赴死場。
他整個人變了很多,之前他最讨厭别人碰他的發型,一直秉着“頭可斷血可留,發型不能亂”的信仰。
之前挂在嘴邊的社會語錄也慢慢地移除了自己的世界;嶄新的校服代替了之前的社會裝;從前課下像個街溜子的他,現在也嘗試着做課下作業;他得知自己成績上升會高興,比之前的打架鬥毆要興奮。
不能說他的生活在變好,隻能說他的生活發生了改變。
走廊是一條沒有盡頭的河床,成排的學生就是快要幹涸的河水,掀不起多大的風浪,隻能等待着枯盡。
到了級部辦公室,裡面擠了約莫20個學生,個個沮喪着臉。
辦公室地下堆了長短不一、黑黝黝的頭發,像是恐怖片厲鬼的頭發從地闆上冒出來似的,讓人渾身發毛。
理發師并不是在菜市場給老頭老太太剪發的,是3個年輕人,這讓郝阿柚放松不少,可他還是高興太早。
凳子上是其他班的學生,理發師熟練地操作着剪刀,像一個個無情剪刀手,兩寸變一寸,一寸變半寸,學生最後變怨鬼,有的甚至被自己醜哭。
郝阿柚端着笑,走向前試着和理發師套近乎,讓他們給自己班裡的學生别剪那麼短。
還沒開口說話,一個理發師上來就拉住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學生,上來就是一頓剪。
郝阿柚恨不得暈倒,怎麼一會兒不守着艾慕帆,他就在冰冷的剪刀下了,看樣子是救不了他了。
如果剪醜了,郝阿柚會立馬甩了艾慕帆,他保證!
“阿柚!”一個驚喜的聲音從人堆裡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