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笑眯眯地說道,溫和的笑容和溫暖的善意讓時枝繪凜舒緩了心情。
“謝謝,一個就足夠了。”
她将橙子放入随身攜帶的黑包——和之前收到的橙子放在一塊兒,繼續喝着凍奶茶,聽店主講他想說的話。
浮木被打撈上岸,曬幹後依然能發揮作用。
那些沉澱多年的回憶一旦被分享,驟然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時枝繪凜不排斥與陌生人交流,甚至願意踏遍每一寸土地,聆聽不同的聲音。
沒有旺盛的表達欲,她是天生的觀察者。
“剛才我們聊到哪裡了?哈,年紀大了,有點健忘。”
“講到您偷學葡語被祖父罰跪……”
時枝繪凜斟酌着,輕咳一聲,言簡意赅地提醒。
“……哦哦,對!我們繼續啊……”
店主緩緩道來,聽老一輩講過的亦或是親身經曆的往事都如同陳釀,讓時枝繪凜甘心沉醉。
講到最後,店主有點意猶未盡,略帶歉意地送給她一杯新做的凍奶茶和一沓抵用券。
“小姑娘,真的謝謝你啊。雖然昨晚已經有人陪着我,聽我唠叨了好久,但忍不住……唉,老了老了……”
“我聽得很滿足。”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這些券你得收下,以後要是我不在了,隻要這家店還開着,你随時可以拿着券來喝新鮮的凍奶茶啊……我要是還健在,就、就……有個新詞怎麼說來着?對,刷臉!”
“您緊随潮流,依然很年輕。”
沒有刻意僞裝,時枝繪凜笑着接過飲品,并婉拒抵用券。
“這怎麼行,這些券啊,你得拿着……怎麼,嫌棄老頭子我做的凍奶茶不好喝?”
店主微微闆起臉,眉毛擰在一起,故作生氣。
“當然不是……謝謝您的好意。”
時枝繪凜抿唇,無奈接受。
“哎,這就對了嘛!還有啊,小姑娘你要是不知道澳門有哪些好玩的,我可以給你介紹介紹啊,我很熟悉的。”
見她終于願意收下抵用券,店主滿意地點點頭。他順口報了一連串的娛樂項目,擰成一簇的眉毛舒展,洋溢着喜悅,是那樣童心未泯。
“其實我是來找人的。”說着,時枝繪凜攤開那份手繪攻略,并取出手機點開一條郵件給店主看,“請問澳門哪裡有網球場?我得尋找一支隊伍,他們目前正在澳門進行訓練。澳門雖小,但我人生地不熟,也沒問清具體位置。您說您很了解澳門,那我碰碰運氣。”
“嚯,巧了!”店主扶了扶老花眼鏡,湊近閱讀郵件,喃喃道,“昨晚那個少年也問了這個問題……對,錯不了!确實問了!”
昨晚的少年。
一個荒唐的念頭突然從腦海中閃過。
時枝繪凜瞥了一眼架子上的橙子,低頭藏住眸中的詫異,以玩笑的口吻試探:“說不準是我的朋友,他是不是背着網球包?”
一聽這話,店主皺眉,認真搜尋記憶。
“應該吧……大概是這樣的。”
他依靠模糊的記憶,用手比劃出大緻輪廓。時枝繪凜可以确認是長柄球拍,但是不是網球拍有待證實。
店主接下來的一番話徹底驗證她的猜想。
“那少年個兒高,一身黑,來買橙汁,聽不懂漢語,英文也不是很流利。哎,小夥子太貼心了,估計看出我的無聊吧,他陪着我,磕磕絆絆地聽我唠叨完陳年舊事。完了還送給我幾個橙子,就是架子上放着的那些。”
不用再試探了。
一身黑且背着疑似網球包的少年或許有很多,但每時每刻都帶着橙子的少年不在多數。當這些特征被組合起來,時枝繪凜隻想到一位符合這一切的熟人——越前龍雅。
“澳門的網球場不少都是私人的,公共網球場離這兒不遠,向前直走拐個彎就到了。”
“好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