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珂和陳氏夫婦之間的親子關系比較糟糕,基本屬于放任型。”
少女陳述着,開門見山地給出結論,眼神晦暗不明。
“珂珂對接電話這個行為動作以及通訊物件很敏感,其本質是親子關系不健康,背後直指其父母的行為給他帶來的創傷。
“陳氏夫婦忙于工作鮮少在家,常常在家不過是很短暫的時間就被一通電話喊走,在年幼的珂珂眼裡,自己的父母甚至其他親人比起他自己更願意與那些冰冷的設備親近。
“每當他們與别人聯系,他隻能盯着他們愈行愈遠的背影,于是便有了莫名的敵意。由此,應激反應誕生。”
“明白了,‘親子關系’‘應激反應’‘創傷’。”越前龍雅抽絲剝繭道,“簡單來說,珂珂對手機等通訊設備的敏感反應等同于他對其親人的複雜情感。”
“沒錯。”時枝繪凜肯定道,“凡是在珂珂身邊接電話,他都會條件反射去阻撓。”
久而久之便是一種病态,必須及時止損。
“希望珂珂早日康複。”他送出祝福,并不希望氣氛沉重,“沒想到助教小姐如此深藏不露。”
少年有意感慨着,挖掘她更多的信息。
“找到我隻是個意外。”時枝繪凜輕笑着搖了搖頭,“因為珂珂回去後一直念叨着我們,他的家人們竟聯系到我,希望我能抽出時間陪伴他,至于我上述說的那些隻是我的個人觀察。其實有句古話很對:解鈴還須系鈴人。所以我隻是給了他們一些建議,之後的心理疏導是由專人接手,與我無關。”
“助教小姐說的是‘我們’?”越前龍雅來了興緻,“啧,怎麼不喊上我一起。”
“這個你得問珂珂的父母了。”
她點點唇瓣,依舊笑着。
越前龍雅啞然,有點兒理解陳氏夫婦的決定了,大概他們也不希望他再次不問青紅皂白地将珂珂帶走吧。
時枝繪凜看了一眼時間,将東西收拾好,起身離座。
“走吧,繼續訓練。”
“助教小姐竟然将這些都告訴我了。”
“彌補你沒有被邀請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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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整個海外遠征組都緊鑼密鼓地進行特訓,能自由分配時間的隻有時枝繪凜和越前龍雅兩人。
越前龍雅本人其實随意慣了,除了練球,也會找陰涼地睡覺。之前在美國還會去地下球場打球,現在空出的多數時間都待在時枝繪凜身邊。
他每天早上都能看到她跑步,不怎麼和别人對打,但基礎的揮拍動作和體能訓練都成組加倍地練習。除此之外就會去附近公園裡挑個安靜的地方處理事情,一般都是在無閑人的涼亭裡觀看錄像、進行數據分析并且寫報告,忙完了這些還會利用電子課本學習。
和她一對比,明明練習很刻苦的他倒顯得是一個閑人。
“你說你很閑?”時枝繪凜從一堆事務中擡起頭,見少年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她沉默片刻後說道,“你的運動量已經達到每天的極限。”
“喂喂,不一定是和訓練有關啊,比如……幫助教小姐分擔工作。”
他指了指桌上的資料。
“分擔?你别添亂就行,保持安靜,不要打擾我。”
少女低下頭,沒有再理他。
啧,助教小姐忙起來,對于身邊的一切都不聞不問了。
越前龍雅打了個哈欠,單腿彎曲,背靠柱子小憩起來。
第二天,時枝繪凜招呼抱怨無聊的少年一起看錄像。
“這是在日本的U-17集訓營?”
越前龍雅盯着錄像,急切地拉動進度條尋找越前龍馬。
“小柱子在這兒,他在敗者組。”時枝繪凜打開另一組錄像,“剛才的是勝者組也就是在集訓營本部的錄像,現在給你看的才有小柱子。”
“開什麼玩笑,小不點兒怎麼會在敗者組呢?”
少年擺了擺手,明顯不信。
“聽齋藤教練說,小柱子和四天寶寺的遠山金太郎同學一同錯過了淘汰賽,他們擅自挑戰一号球場的隊員,輸了,便去了敗者組。”少女手轉動着筆,不以為意,“U-17訓練營的隐藏規則……放心,小柱子為了變得更強是自願去的,看樣子他挺樂在其中。”
越前龍雅不語,隻是抱走平闆縮在一邊看起了錄像。
他到底有沒有聽她在說什麼……
時枝繪凜手腕一動,筆“啪”地落在石桌上。她起身走到少年身邊,“唰”地抽走他手中的平闆,居高臨下地盯着他。
“我用平闆,至于小柱子的錄像,我會發到你的郵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