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躍感覺自己就像是身處在一艘江面上的小船,随着波浪輕輕起伏——身後是緊貼着她的熱氣,那人胸膛寬闊,她的後腦勺枕在他的鎖骨,健壯的雙臂緊緊環住她的腰身。
全包圍的姿勢讓她動彈不得。
“熱……”
她小聲嘟囔着,想要翻身,卻被人按了回去。她不願意,接着扭腰。
終于,她翻了個身,對上了一雙墨黑色的眸子。
是聞政。
夏棠躍瞬間清醒了過來。
荒誕的夢魇令她瞪大了眼睛,直接坐起了身,粗魯的舉動驚醒了隔壁的席娜。
夏棠躍這時才發現,她們昨晚在沙發上睡着了,歪歪扭扭的睡眠姿勢導緻她現在脖子酸脹。
席娜揉了揉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怎、怎麼了,地震了?”
夏棠躍長籲一口氣,捂了捂胸口:“沒,我做噩夢了。”她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機看了看,發現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
“那我再睡會。”席娜說完就再次趴在了沙發上。
陽光從窗台透進來,灑在地闆,照出一片明亮的光。
宿醉一夜。
夏棠躍的頭暈暈的,還很口渴。她閉上眼睛半坐着緩了半響,才穿着鞋子去浴室洗澡洗漱。
熱水兜頭淋下,驅走了她身上剩餘的醉意。意識逐漸清醒的她,對于剛才的夢境也愈發記憶猶新,灼熱的觸感就如同流經身體的熱水,讓人無法忽視。
她站在花灑下沖刷着自己的身體,試圖通過這種簡單而直接的方式來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可夢境中的那些畫面如同電影鏡頭般在她腦海中反複播放,每一個細節都曆曆在目。
夏棠躍站在鏡子前,水霧朦胧映出她的身影。
她怎麼會做這種夢?
而且夢的主角竟然是聞政!
她咬咬下唇,披着浴巾走了出去。
席娜沒有再繼續睡覺,半躺在沙發玩手機。夏棠躍坐在床沿,清了清嗓子。
“娜娜,我問你個事呗。”
席娜頭都沒擡:“嗯,說。”
“就是……”夏棠躍有點開不了口,從床沿離開坐到席娜旁邊,低聲道:“你有沒有做過那種夢啊。”
席娜擠了擠眼,一臉壞笑:“喔……你壞壞,居然做春~夢了。”
“哎!”夏棠躍往她手臂輕輕拍了一下。
席娜一本正經地說:“這是很正常的事,你都二十四歲了,是個成熟的女人了,有這方面的需求再正常不過了,食也性也。”
“可是,我夢到的那個人……”夏棠躍懊惱地撓撓頭,抱着膝蓋坐。
作為多年好友,她這樣的表情席娜一下就猜出來了,直言道:“是這間民宿的老闆?”
夏棠躍雙腮绯紅地點點頭。
“嗯。”席娜沉吟着,雙手抱胸,認真分析:“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能是你的潛意識裡一直在關注着他,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
“這樣嗎?”夏棠躍半信半疑。
她感覺自己對他好像也沒有怎麼關注吧……
席娜忽然笑了笑:“我來幫你捋一捋。”
“首先,這位民宿老闆的身材和氣質都相當OK,其次,他幫了你好多忙,比如在你生病的時候關心你,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最重要的一點,他特别地關照你,你沒發現嗎?”
夏棠躍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席娜接着說:“這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也許你已經喜歡上他了,隻是自己不知道,你的夢替你做出了反應。”
席娜的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在夏棠躍的心裡激起層層漣漪。
“我也去洗個澡,昨晚一回來直接就睡着了,醉的不省人事,感覺自己身上都臭了。”席娜一邊從行李箱中翻找換洗衣服一邊說:“你還欠我帕拉梅拉呢曉不曉得。”
夏棠躍被她逗笑了,昨晚的醉話她還記得。
“知道了,等我嫁入豪門馬上買來送給你。”
叮——
郵件信息聲響起。
夏棠躍放下擦頭發的毛巾,拿起手機點進郵箱。
「複仁集團:夏館長,您好!您提交的《蝴蝶照影》展品報告集團已審閱完畢,并通過了您此次的藝術展行動策劃,具體合作事宜,請您在下周三到複仁集團投資部進行協商。集團方聯系人:古嘉平」
夏棠躍對着郵件長籲一氣。
手機屏幕的冷光在眼底投下細碎的星芒。這場籌備了半年的《蝶夢錄》藝術展,終于從圖紙上的構想,變成了即将落地的現實。
不過,這個古嘉平是誰?
一直以來跟她對接的那個人姓林,是複仁集團投資部的總經理。
而且今天是周六,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點發郵件,是不是有什麼巨大的人事變動?
掌中的手機又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