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站直了腰,咽了咽嗓子。聞政眼神郁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像要将她帶走。
“等、等一下……”
她推了推聞政的胳膊沒推動,反而激的他将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今日的聞政似乎穿衣服沒扣扣子,夏棠躍鼻子抵在他結實的胸肌上,被迫靠在他的前胸。
她雙腳騰空被抱着來到酒吧門口。剛站穩,臉蛋就被人狠狠一捏,又毫無章法地揉了揉。
“臉上弄得這都是什麼。”聞政嫌棄地說,用指腹在夏棠躍的鼻尖上搓了搓。
夏棠躍的臉頰被揉的發紅,不滿地皺着鼻子,臉上是營銷給她塗的熒光顔料。她擡起眼,發現今天的聞政穿了一套略顯正式的西裝,黑色襯衫領口敞開着,露出精緻的鎖骨,能窺見一片冷白的肌膚。
看上去,像是在和什麼人進行商業應酬的樣子。
她好奇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穿成這樣,不太像是來夜場玩,而且這地方吵得要命,也不适合談事情啊。
聞政雙手抱胸:“前段時間天天加班不夠累?讓你好好在家休息怎麼不聽話?”
夏棠躍喝的有點上頭,她扶着牆慢慢靠上了上去:“好久沒來了嘛,就當解壓。”
聞政笑了笑,但夏棠躍卻察覺出他好像是在生氣,他緊逼過來,一手撐在她的隔壁,低頭望着她:“你很喜歡裡面的男模?”
夏棠躍搖頭。聞政的姿勢幾乎是把她圈在了懷裡,呼吸之間,都是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氣息,那味道像是裹挾着冬夜的霜雪,又帶着一絲燃燒後的暖,霸道地鑽進她鼻腔。
“出來玩嘛……”她讪笑。
她和那些男模啥也沒幹啊,再說了,今晚是她們的姐妹局,模子哥吃她們的喝她們的,幫忙擋兩杯酒很正常。
聞政盯着她,忍無可忍地伸出手将她肩頭滑落的吊帶提了上來。
“走,送你回家,你想解壓,下次哥哥帶你去一個更解壓的地方。”
手腕被握住,夏棠躍隻能踉跄地跟上聞政,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她喊着:“不,我不跟你走,你放我回去。”
聞政一聽,面色更冷了,反問道:“你還想回去找男模?”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夏棠躍甩了甩手,沒甩開。
“不是,我不能自己先走,我要回去找席娜,跟誰來就要跟誰一起回去,這是規矩。”
聞政神色緩了下來,松開了手:“嗯,我在這裡等你。”
夏棠躍返回内場,正好與端木榆兩人擦身而過,見到門口那尊神,竺上和端木榆都不約而同地笑了。
端木榆是高幹子弟,與聞政是大學同學,兩人一個宿舍的。他家族三代從政,根基深厚,人脈廣布政壇。但他沒走家族從政老路,畢業後投身商海,借家族資源與個人能力,在金融、科技領域混得風生水起。
而竺上比他倆歲數要小,是以前合作認識的,後來慢慢發展成了朋友。其家族紮根京市多年,長輩在文化、藝術領域頗有建樹,如今,他在京市經營一家獨具特色的文化公司,與許多收藏界的大拿都有接觸。
“你還真有個妹妹啊,哪來的?是親的嗎,怎麼以前沒聽你提過。”竺上問。
端木榆面色愉快,打趣道:“你還真來了,今晚不是要談合作?你家妹妹什麼也沒幹,就單純喝酒,你的保護欲也太強了吧,就這麼趕過來把人帶走。”
聞政沒說話。
竺上又說:“剛剛裡頭太黑沒看清你妹妹長什麼樣子,現在想想好像有點眼熟……”
他摸着下巴陷入回憶:“噢,我想起來了,好像在峰會見過,是什麼美術館的館長。”
他望着聞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說你前幾天怎麼突然讓我聯系農琒,是為了你妹妹吧,農琒不肯借她畫”。
“怪不得,這事我想了好幾天也沒明白,你什麼時候做美術生意了,原來是妹妹的活啊。”
正說着,夏棠躍攙扶着喝醉的席娜走了出來。竺上見狀,好心上前幫忙攙扶,被聞政擠開。
他無語一笑,反應過來端木榆當時所說的妹控二字。
上了車,夏棠躍暈暈坨坨的和席娜靠在一起,沒多久就醉倒了,連席娜是什麼時候被送到家的都不知道。
再醒來時,是聞政捏住了她的鼻子。
她迷迷蒙蒙地睜開眼,車門打開,聞政站在車外正看着她。
“醉貓妹妹快醒醒,你到家了。”
“嗯?”夏棠躍捂着腦袋坐直,看了眼外面,确實到家了。這個點,家裡人都睡了,整個别墅一片漆黑。
她摸索着下了車,聞政扶着她的胳膊将她送到大門口。
“下次别再喝這麼醉了,哥哥會擔心。”
夏棠躍含糊着點頭,開門進屋,朝聞政揮手:“拜、拜拜……”
“嗯。”
大門關上。夏棠躍先是坐在沙發上緩了緩,随後才放輕腳步聲上樓,在浴室裡洗了個臉清醒清醒。
鏡子裡,原本臉上流光溢彩熒光圖案被聞政的指腹揉散,面色浮着一層醉意,粉粉的。
醉了醉了。
洗澡,睡覺。
走出浴室,夏棠躍準備拉上窗簾就去洗澡,結果窗口處泛着明亮的光。
她眯眼望去,黑色的奔馳大G停在她卧室的樓下,駕駛座的車窗打開,聞政仰頭與她對視。
夏棠躍沒想到聞政居然還沒走,正欲張嘴對他喊話,又想到現在是深夜會吵到鄰居,從包包把手機拿了出來,沒想到聞政的消息已經先一步發過來了。
「早點睡。我走了。」
「洗完澡就睡了,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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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不難受,難受的是第二天的宿醉。
夏棠躍一起床,就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喉嚨幹得發緊,像吞了一把砂紙。
她閉緊雙眼躺在床上不動彈。
好久沒喝這麼多了,酒量都退步了。
一直磨磨蹭蹭到了中午,她才起來洗漱。
中午吃飯的時候,夏修誠提議周末的時候約上聞政兄弟倆,一起去養老院探望老人。
“你有他們哥倆的聯系方式吧?”夏修誠朝夏棠躍發問。
“有,怎麼了?”
“那你知會一下他們吧,到時候兩家人一起把這事跟老人攤開說,總之莊辰是一定要認回來的,至于那個聞政……”夏修誠停頓了手上的動作,“這事處理好之後,就别跟他有什麼來往了吧。”
夏棠躍問:“為什麼?”
夏修誠鼻哼一聲:“省得他借機跟我們家攀上關系,他一個未婚的臭外地,怕不是想通過我們認識什麼白富美。”
夏棠躍反感抿唇,幾次想為聞政正名,最終還是選擇閉上嘴。畢竟她爸這種自大的思想,三言兩語是無法改變的,費事跟他吵起來。